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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臭脾氣

  公司原本比較安靜,就算有說話的也是壓低聲音交談,而小周的嗓子雖然發了炎,但那高八度的音量在辦公區域裡顯得十分突兀和刺耳。開始我以為有什麼嚴重的大事,可越聽越不對勁,無非就是有個快遞沒給小周打電話。而是放在樓下的前台。
  小周說:「就算我不在公司,你們也不能把快遞放在大廈一樓前台就走吧,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昨天就能查到了,為什麼昨天不給我送來?什麼下大雨路滑,那都是借口,路滑和我有什麼關係,我花了快遞費,就是下水果刀,你們也得按時送……什麼?我是不急著用,但這個快件和我急不急用沒關係,這是工作態度問題,知道嗎?」
  公司裡很多人都伸長脖子朝小周的方向看去,表情各異。有疑惑,有驚訝。有微笑,有厭惡,有無奈,也有幸災樂禍的。在我的座位對面坐著兩人,我們之間隔著一道有機玻璃板,但他倆的交談仍然讓我聽得很清楚。這兩人並沒有避諱我,可能覺得我是新來的,我努力豎起耳朵偷聽,那兩人說道:
  「得,又開始罵人了,這次你猜有多長時間?」
  「二十分鐘。」
  「絕對不止,我說半小時。賭一百塊錢的。」
  「我可不跟你賭。萬一有呢。不過我也是服了。她那嗓子都發炎兩個多月了,這樣都不能阻止她罵人,而且還罵得這麼起勁。」
  「也許這就叫毅力吧。」
  聽著兩人的議論,我也看了看表,下午四點半多。就這樣,小週一直在電話裡痛斥對方,十幾分鐘過去了,絲毫沒有停的意思,而內容沒什麼新意,翻來覆去都是那點兒事:「我都說過了,我不急用這個件,但你們不能隨便扔個地方就走。這次只是一雙拖鞋,下次要是寄鑽戒,你們隨便扔哪兒,被別人給冒領走了,幾萬塊你們能賠嗎?什麼,誰說鑽戒不能寄快遞,我上次還寄過金項鏈呢……」
  我一邊聽著,一邊奇怪這個小周看起來漂亮嬌小,為什麼脾氣這麼臭,罵起人來簡直要人老命。說實話連我都坐不住了,雖然沒人知道我和小周認識,但下意識地覺得尷尬,真想走過去把她的嘴堵上。公司裡偶爾有人進出,或接水或上廁所,都是邊走邊轉頭看著小周,臉上露出微笑,像看戲似的。
  這時有個女孩從我身邊走過,手裡拿著水杯,應該是去飲水機處接水喝。她已經走出幾米,又回頭看了我一眼。在看清楚我面貌的時候,那女孩表情有異,眼睛裡有幾分疑惑的神色,我抬頭看著她,她連忙轉身出去。我心想,難道無名女孩就是她?
  那邊小周持續罵了半個小時,有幾名公司女同事邊吃薯片邊笑著聽她罵,似乎在看電影下飯。直到小周的聲音忽然停住,她看了看手機,不再罵人,此時已經是五點十五分了。我終於鬆了口氣。我對面那人低聲說:「幸虧沒和你賭,不然又得輸一百。」
  旁邊那人低聲回答:「你知道為什麼她不罵了嗎?因為手機沒電了。」果然,小周找來充電器給手機充電,拿起一瓶止咳糖漿喝起來。
  過了幾分鐘,一名年輕男孩手裡拿著文件來到小周面前,交談了幾句,小周生氣地說:「這個表格的格式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不能用細線,要用粗線!」上土丸弟。
  那男孩看上去最多二十二三歲,心虛地說:「就這一個表格忘了加粗,別的都是粗線,行不行?」
  「當然不行,你說行就行,你是老闆啊?」小周不客氣地說,「你這麼做表格,萬一打印出來看不清,老闆扣我工資,你能賠給我嗎……」那男孩不敢反駁,只好站著讓小周訓斥,表情很痛苦。
  我對面那人又低聲笑起來:「又輪到小馬倒霉了。」
  他旁邊的那人說:「還好五點半下班,她最多也就是罵個十五分鐘。」
  之前那人說:「石經理真是,也不去管管手下的兵。隔三岔五來這麼一場罵戲,實在是看煩了。」
  果然,小周訓那男孩直到五點半,公司裡的人紛紛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小周終於放過了那男孩,男孩像逃難似的回到座位,我也趕緊走出公司,到走廊裡等著。小周出來後,我倆下樓出了大廈,在附近的一家烤鴨店吃飯。
  剛領教過小周的脾氣,我在面對她的時候也很不自然,生怕什麼話沒說對,惹得她再罵我一通。我拿出那兩條佛牌給她看,再加上講解,小周兩隻手分別拿著方剛的紅眼拍嬰,和老謝的19靈坤平,似乎得了選擇恐懼症,怎麼也拿不定主意。看了半天,她問我這條19靈坤平除了消災避禍,還有什麼功能。
  我說還有轉運、旺事業、增加人緣、旺桃花……剛說到這裡,小周興奮地說:「還能增人緣和旺桃花?太好了,那樣我就能去三里屯認識韓國帥哥,成功嫁到韓國了!」我不屑地笑著說韓國有什麼好的,她說:「你難道不看韓劇嗎,韓國到處都是俊男美女,還有美食和風景,韓國的每個城市、每條街道都像電視劇的鏡頭一樣,特別有感覺!」
  我無語,心想韓劇的力量還真大,把中國女孩迷得都魔怔了。這時,我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打開看,是個陌生手機號碼,內容是:「她怎麼知道是我幹的?」
  我抬眼看看小周,她還在糾結哪條佛牌的問題。我心裡越來越明白,但仍然裝糊塗:「不明白你的意思,發錯人了吧?」
  那號碼回復:「你不傻,應該知道我是誰。小周就是我買陰物要整的那個人,請你不要幫她。」
  我心裡暗笑,回復:「她不知道是你幹的,是你同事在QQ群裡發的廣告。我是生意人,有錢不可能不賺,對不起。」
  那號碼回復:「我給你一千塊錢。」
  我說:「我能賺三千。」
  那號碼回復:「我給你兩千。」這時小周問我,那條19靈的坤平牌最低多少錢,行的話她就要這個,我說我還搭了路費和時間,沒法便宜,最低六千塊錢。小周對我說:「雖然我不懂,但我問過別人,都說這個什麼19皇的坤平是好佛牌。六千塊錢我可以出,但要告訴你,如果沒有效果可不行,我會找你的!」
  我最怕她說這句話,正在忐忑的時候,小周起身要去衛生間補妝,拎著皮包站起來,我忽然想起之前的那個想法,就算不賣給她假牌,但誰知道那塊坤平對小周是不是會肯定起效。可我要是把陰物給偷出來,不就萬無一失了嗎?於是就多了個心眼,讓她把皮包放在座位上,我幫她看著。小周可能不太情願,但我既然說出口,她也不太好意思堅持,那樣顯得不信任,猶豫了一下,就從皮包裡拿出小包紙巾,將包放在座位上走向衛生間。
  等她的身影剛拐進衛生間,我連忙起身,迅速拿過她座位上的皮包打開。之前那女孩跟我說,是把那塊陰物銀牌放在對方皮包的一個很隱蔽的夾層裡。我翻了幾個夾層,都沒找到,緊張得我汗都下來了,生怕小周回來撞上。我用手在絲綢襯裡摸來摸去,忽然摸到一個圓型硬物,原來在剛才我查看過的那個夾層的最內側。我把那塊銀牌掏出來揣進口袋,剛把皮包的拉鏈拉好,餘光看到小周從衛生間拐出來,已經看到我在幹什麼,她走路的速度慢下來,顯然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