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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八章 夜奔

  銅環是殘仙給我們的。當時他明明白白說,這銅環和修煉仙眼的書放在一塊。也就是說,銅環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廣目天尊了。
  剛才的僧人。半僧半道,倒也符合廣目天尊的特徵。我們一直以為,老頭的師父應該是一個老得不能再老的老人,所以一直沒有往這方面想。直到想起來錫杖上面的銅環,我們才反應過來,對於得道高人來說,駐顏之術,不是什麼難題。
  我們既然遇到一個相似的人,自然就不能放過,當然要追出去了。
  在飯店坐著的時候,我們聽見錫杖的聲音漸漸遠去。等我們跑出來之後,卻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呂先生說道:「他應該還沒有走遠,我們分頭找找。」
  我和薛倩答應了一聲,就分開跑了起來。我跑到村子外面,舉目四望,農田無遮無擋。可是一眼望過去,根本沒有人影。
  我嘀咕了一聲:「難道他還在村子裡面?這農田怎麼也得有三四里,他怎麼可能走這麼快?」
  我聽說過一個托名在居里夫人名下的故事。意思是說,居里夫人的女兒養了一隻烏龜。某天下午。這烏龜逃跑了,居里夫人算了算逃跑的時間,與烏龜爬行的速度,畫了一個圓。結果真的在這個圓圈裡面把烏龜找到了。
  我效仿這個故事,低著頭計算僧人的速度。我正算得起勁,忽然聽見前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我心中一驚,連忙抬起頭來。
  我看見一群村民,怒氣沖沖,大聲叫罵,向我跑過來了。
  我心中一沉:「出什麼事了?他們要來對付我不成?」
  隨後我又安慰我自己:「不可能,不可能,大家無冤無仇。對付我幹嘛?」
  於是我讓到了路邊。然而,村民並不是過路的,他們真的是衝我來的。
  我被他們揪住衣領的時候才想到這一點。可是這時候,連拔出大刀的時間都沒有了。
  我被他們推搡著,不知道被誰的拳頭捶打著。
  這一場不白之冤讓我心中惱火不已,我大聲地叫道:「你們幹嘛?憑什麼打我?再不住手,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聽到一個尖銳的聲音,它來自於一個潑婦。這聲音大叫道:「讓你白吃白喝,讓你白吃白喝。」
  我大叫了一聲,隨後拳打腳踢,將村民逼開了。趁著這個時間,我把背上的大刀取下來,有大刀在手,這些村民就不敢圍上來了。
  我睜著眼睛,叫道:「誰說我吃飯不給錢了?你們上來就打人,還有沒有王法?」
  這時候,飯館的老闆站出來了:「你們三個人吃完就跑,如果不是我帶人將你截住,你們當然不會給錢了。」
  我呸了一聲:「老子前兩天,一小時幾百萬上下,差你這點錢嗎?」
  我很想從兜裡面掏出一些百元大鈔來,摔在老闆的臉上。可是現在我兜裡面一個大子都沒有。
  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我頓時就沒脾氣了。我說道:「我現在沒錢。不過我可以打個電話,讓他們來送錢。」
  老闆冷笑一聲:「看你也不像有錢的。電話你也不用打了,跟著我回去幹零活吧。」
  隨後,這些村民推推搡搡,押著我回到了飯館裡面。
  等我邁進門去的時候,發現呂先生和薛倩正在椅子上好端端的坐著。笑瞇瞇的,一邊喝茶,一邊看著我。
  薛倩沖老闆擺擺手:「放開他吧,錢我已經給了。」
  我掙開了那些村民的手臂,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我問薛倩和呂先生:「你們找到那僧人了嗎?」
  呂先生搖了搖頭:「看來他確實是一個高人,不然的話,不可能在幾分鐘的時間內,消失的乾乾淨淨。」
  老闆聽見呂先生的話,湊過來說道:「原來你們剛才是在找那個和尚。」
  我沒好氣的說道:「是啊,不然你以為我們是想吃霸王餐嗎?」
  老闆笑道:「我揍了你一頓,是我不對,給你道歉行不行?」
  我歎了口氣:「我是道士,不和你們凡人一般見識了。」
  老闆陪笑道:「作為補償,我免費送給你們一個好消息。」
  我問道:「什麼好消息?」
  老闆說道:「這個僧人其實不難找。這幾天他一直在附近晃悠。每天到了飯點,肯定要來飯店門口,使勁的搖晃他那根錫杖,直到有人請他吃飯,將他打發走。」
  我聽了這話,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憂慮。歡喜的是,原來找到這僧人不難,我們只要在這裡等著就可以了。憂慮的是,但凡是高人,必定神出鬼沒,常人見上一面都難,而這僧人,似乎並不神秘。
  呂先生站起身來,向老闆說道:「我們先出去一趟。如果那僧人來了,你務必留住他。」
  老闆點頭答應了。
  我問呂先生:「咱們去哪?」
  呂先生說道:「去找一刻老頭。讓他來指認指認,看看這僧人是不是他師父。」
  我們三人從飯店裡面走出來,急匆匆的回到小廟。可是走到小廟裡面的時候,我發現老頭已經不見了。只剩下四隻蒲團擺在那裡。
  我暗罵一聲:「咱們被這老頭耍了。他肯定逃跑了。」
  薛倩說道:「那也不一定,也許這老頭跪得餓了,偷偷吃東西了。」
  我指了指牆壁,說道:「吃東西有必要把那行字抹去嗎?」
  牆壁上面,原本恭恭敬敬寫著一行:不肖徒一刻恭迎廣目天尊。
  但是現在那行字不見了,變成了黑乎乎的一片,顯然老頭臨走的時候,將它抹去了。
  呂先生在破廟裡面轉了一圈,說道:「這可真是怪了,他為什麼要逃跑?他為什麼現在逃跑?他如果想逃的話,昨天晚上就不應該回來。」
  薛倩說道:「行了,這裡沒有人了,咱們就去飯館老老實實地等著吧。免得雞飛蛋打,兩頭都等不到人。」
  我想了想,在牆上留了一行字:「一刻道友,我們三個在村子裡面,如果你回來了,等我們,不要走。」
  我們三人垂頭喪氣的回到了飯館裡面。向老闆問了一句,那僧人果然沒有來。
  這時候已經是半下午了,我們三個人百無聊賴,坐在椅子上,看著外面發呆。
  太陽慢慢的西斜。這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我們叫了一份飯,邊吃邊等。
  我們吃得很慢,吃完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可是那僧人卻沒有來。
  薛倩有些失望的說道:「這僧人是在故意躲著我們嗎?」
  呂先生說道:「我們再等等,別著急。」
  薛倩從兜裡面掏出錢來,給了那老闆。九點鐘之後,店裡面就只剩下了我們三個。老闆擦桌子,抹凳子,圍著我們幾個打轉。那意思,是在趕我們走了。
  我們三個人只好長歎一聲,從飯館裡面走了出來。
  這時候,我聽到遠處傳來了錫杖的聲音。我側著耳朵仔細聽了聽,確實是錫杖。我向呂先生說道:「在那邊。」
  呂先生叫道:「追。」
  隨後,我們三個人跑了過去。
  村子裡面沒有燈火。而今天的月亮有些昏暗。我在泥土路上跑的踉踉蹌蹌,甚至接連摔了幾跤。
  等我連滾帶爬的跑過去的時候,我發現地上立著一柄錫杖,被夜風吹得嘩嘩作響,可是周圍卻沒有那僧人的影子。
  我不由得嘀咕了一聲:「這可怪了,那僧人去哪了?」
  我說了這話,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怎麼周圍靜悄悄的?
  我回頭一看,頓時呆住了。身後只有大團的黑暗,而薛倩和呂先生,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