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說親

    張氏夫人的話有點出乎歸不歸的意料，她竟然是想讓歸不歸收自己的女兒為徒。這幾年張氏夫人也看出來家裡裡裡外外都是靠著吳勉、歸不歸，原本以為他們幾個人是受了自己夫家的恩惠，這是前來報恩的。不過這幾年看著他們幾個的舉動。越看越看不明白。連泗水號都能指使的人，怎麼可能受過自己夫家的恩惠？要知道當初自己的公公和丈夫看到泗水號的管事，從來都是當著貴賓對待的。同樣這幾個管事對待吳勉、歸不歸的態度就好像在巴結皇上。
    張氏夫人在暗中觀察，這幾個人的目地並非是錢家的家產。吳勉和歸不歸的城府深一點。不過百無求和小任三天真爛漫的，說話做事都沒有什麼顧忌。他們倆對著自己女兒時和對待別人完全就是兩個態度，小任三不用說了，就連那個五大三粗的百無求在少有幾次見到自己女兒的時候，都在張著嘴傻笑，還給女兒起了一個妞兒的小名。
    有幾次自己的女兒淘氣跑出了後堂，自己帶著丫鬟和老媽子跟了出去。吳勉和歸不歸竟然第一時間就守在後堂門口，好像知道女兒這個時候要從裡面出來一樣。就連那個從來不拿正眼看人的白髮吳勉，看自己女兒的時候眼神當中竟然也有一絲暖意。這個時候張氏夫人心裡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的家業不散，根子弄不好就在這個小丫頭的身上。
    當初歸不歸是千挑萬選給妞挑的每一世出身，每一世除了家宅殷實之外，父母也是心智聰明的人（妞兒這一世的爹沒用到正地方）。尤其家造巨變之後。張氏夫人每天都是如履薄冰。後來吳勉、歸不歸四個人出現，張氏夫人每天主要的目地就是防著他們。誰能想到已經搖搖欲墜的錢家，竟然在他們的手中起死回生不說，還遠勝昔日的家境。
    後來聽外堂的丫鬟、婆子們說起來外面來了一個要化一萬兩黃金的瘋和尚。這和尚好像有點本事，卻莫名其妙的被吳勉、歸不歸他們嚇走。今天聽說這和尚又來了，張氏夫人便指使自己的一個心腹小丫頭躲在前廳。將他們之間的對話聽了個滿耳。
    好像聽神話故事一樣的聽完了小丫鬟的訴說之後，張氏夫人好容易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些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連妖物幻化的和尚都能嚇退。而且還提到了那個俗名叫做李玄霸的小和尚，竟然是什麼大方師的兩世弟子。
    小丫鬟是從小就被買在府中養大的，不敢對主母撒謊。既然那個小和尚都是兩世為徒。自己的女兒為什麼就不可能呢？想起來這幾年他們四個人的種種行徑，就是為了自己的女兒來的。張氏夫人越想越肯定。這大半天思來想去，最後想著女兒早晚也是要拜在他們的門下學藝的。倒不如主動一點自己拜在歸不歸的門下。
    吳勉也好，歸不歸也好從來沒有想過要進入到妞兒的生活當中，原本只是想偷偷看這一世的妞兒一眼。如果不是這一次錢家突逢巨變，擔心她們孤兒寡母被人欺負，他們幾個也不會待在錢家這麼多年。
    現在看到張氏夫人拉著男裝的女兒跪在地上，婦人還按著妞兒的腦袋要她對著自己磕頭叫師父，歸不歸有些頭大。妞兒前世的魂魄受到過損傷，雖然現在傷勢已經平復，不過還是落下了沒有慧根的後遺症。誰能想到當初的術法第一人燕哀侯的遺孤會是這樣的下場……
    自己根本沒有可能教授妞兒任何術法，而且傳出去妞兒是自己的弟子，給這個小孩子也不是什麼好事。就吳勉那脾氣得罪的修士不敢去找他們的麻煩，誰知道會不會來這裡暗中對妞兒下手？原本老傢伙放那個小丫鬟偷聽自己和慧斷和尚的對話。是想要給張氏夫人一點底氣的。有他們做後台，就算自己這幾個人離開了錢府，她們孤兒寡母也不用害怕。誰能想到這底氣太足，這婦人竟然想多了…
    不過歸不歸這老狐狸的外號也不是白起的，看著自己不答應，張氏夫人帶著妞兒便沒有起身的意思。老傢伙嘿嘿一笑。說道：“老人家我原本就是不收弟子的，更況且這女娃再過兩年就是大姑娘了。跟著我老人家修煉術法總是不方便的。這樣，弟子雖然不收了。可是乾孫女倒不防收一個。過個三年五載，我老人家便來一次。教授這女娃娃一點防身、延年益壽的術法也是可以的。”
    不管怎麼樣，這個老傢伙總算是吐了口。當下張氏夫人又拉著不情不願的妞兒一個勁的磕頭。好不容易折騰完了之後這才拉著妞兒一起站了起來。看著婦人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樣子，歸不歸笑瞇瞇的說道：“義孫老人家我已經收下了，你不是還想我老人家再收個乾女兒吧？這個可是有點難為老人家我了……”
    一句話說的婦人兩腮緋紅，她陪著笑臉對著老傢伙說道：“老神仙能收下‘劍郎’（妞兒男兒的名字）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哪裡還敢再有別的奢求？只是您老人家也看到‘劍郎’老大不小的，差不多也該說個婆家了。”
    此時的妞兒也就是八九歲的樣子。雖說此時的風俗女孩子十四五歲就要早早嫁人，不過現在妞兒還是有些太小。歸不歸看著一臉‘英氣’的妞。心裡已經明白了張氏夫人的用意。這麼多年妞兒一直都是當作男兒來養的，再過幾年就正經到了婚配的年紀。到時候不能真的找一個女孩進門吧。
    現在錢府正巧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有一位太原留守唐國公的公子就在府上。如果歸不歸能跟唐國公府上說下這一門親事，那就算拆穿了自己女兒的真實身份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了。到時候就不信有不怕死的敢來，自己的親家是唐國公，誰敢和國公爺的親家結仇？
    “你是看中外面李玄霸那個男娃娃了，想要收他做女婿是吧？”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繼續說道：“這個也不是不行，不過老人家我還要和人家的爹媽說說看。人家雖然是唐國公，不過好在你們錢家也是富甲一方的大戶。如果這門親事成了，你們錢家得了勢，他們唐國公府得了錢。你們兩家各取所需，也不算你們攀了他們唐國公府的高枝。今天老人家我也是代表他們幾個來向東家你辭行的，明天一早我們就帶著唐國公家的少爺回去，到時候見到了他們家國公爺，一定忘不了你們家‘劍郎’這件事……”
    這時候，張氏夫人突然打斷了歸不歸的話，婦人抿嘴一笑，說道：“看在您這樣老神仙的情面上，國公爺一定會答應這門親事的。到時候一定是媒人進門，如期這樣繁瑣，倒不如請老神仙您帶著劍郎走一趟，將她送給國公爺看看相貌。不是我自誇，我們家劍郎女裝打扮起來，也是一等一的好胚子。”
    這個讓歸不歸著實沒有想到，老傢伙原本打算應承一下。李玄霸是要帶給徐福老傢伙做弟子，哪有那個閒心娶妻生子？不過看著張氏夫人說的堅決，又要拉著妞兒下跪磕頭，老傢伙無可奈何之下，只得答應帶著這個小丫頭走一趟太原府。等到李玄霸探親完畢，再把妞兒送回來，想辦法讓她就近嫁人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