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父子之間

    聽到太子的這幾句話，楊堅便沉默了起來。有關長江水斷流的事情他也是心存疑惑的，這樣的奇事千載難逢，怎麼就會那麼巧偏偏在兩軍作戰的時候發生。楊堅幾次試探楊廣，想從自己兒子的嘴裡探聽出來一點端倪。不過那位新晉的晉王只是裝糊塗，始終不肯透露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如果安著太子所說，那就是楊廣身邊私藏修士。這樣的異士不推薦給他這位皇帝，自己偷偷私藏起來是什麼意思？
    看到自己的皇帝老**上表情陰晴布丁不定，太子知道自己這幾句話起到了作用。當下他趁熱打鐵繼續說道：“原本是兒子派去晉王府送禮回來的內侍稟告的，開始兒子還不信弟弟身邊會私藏修士妖人。正好上月二十四是晉王的壽辰，兒子親自過府給他祝壽。那晚多飲了幾杯便在晉王府中和晉王抵足而眠。睡到子時時分兒子被晉王說話的聲音驚醒，睜眼一看便嚇出來一身的冷汗……”
    “看到了什麼你直接說！你是朕的太子，不是大街上說書的藝人！”楊堅的心已經到了嗓子眼。實在經不起太子這麼賣關子。不過他也明白自己兒子話裡的意思，對著身邊的內侍、宮女揮了揮手，森然說道：“你們都到宮外侍候，剛才聽到的話都要爛在肚子裡，有一個字流傳出去，你們這些人全部連坐，一個不留。”
    原本聽到這麼犯忌諱的話，眾內侍、宮女心裡已經惶惶不安。現在聽到皇帝發話讓他們出去，這些人心裡都鬆了口氣。對楊堅行禮之後魚貫而出離開了永壽宮。
    看到諾大的宮殿當中只剩下他們父子二人之後，太子這才再次說道：“兒子睜眼的時候正面對著寢室的燭台，就見晉王站在燭台邊對著燭火說話。可惜他說的聲音太小，兒子聽不清晉王說的是什麼。一開始還以為晉王得了夢遊之症，直到後來他停下來之後，那燭火突然暴漲變成了一個女人人臉的樣子，對晉王說什麼已經安排好了的話。他們倆說完燭火便突然消失。兒子不敢聲張，只能裝作酒醉未醒第二天一早推說宮中有事這才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回來之後你為什麼不和朕說？”看著太子一邊說話一邊流著冷汗，彷彿他又回到了那晚見到了楊廣和燭火女人的景象。楊堅瞇縫著眼睛看向太子，一字一句的繼續說道：“還是說你在等著楊廣作出什麼來，要坐收漁翁之利？”
    “兒子不敢……”聽到皇帝的話音不善，太子不停的對著楊堅磕頭。邊磕頭邊繼續說道：“那晚所見太過詭異，兒子有些分不清是不是夢境。正巧遇到有人密報說晉王豢養死士，這才來向父皇稟告的。”
    “你心裡怎麼想的自己明白。”楊堅哼了一聲之後，突然對著空氣說了一句：“依你來看，太子所說的有幾成是真？”
    太子正在發愣的時候，空氣當中傳來了一個似有似無的男人聲音：“回稟陛下，依小臣的見識，太子所見所聞非虛，不過也不是他所說的妖人、修士。應該是有妖物迷惑了晉王殿下，如果才才長江水斷流也是這妖的所為，那此妖的修行了得。看著像是已經到了大妖的進境界……”
    太子從小便跟在楊堅的身邊，不過就是這樣也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他自稱小臣。那就是說此人是朝中的官員。不過太子聽了半天也沒有聽明白這是那位大員。
    “老二和妖混在一起了……”聽到空氣當中的聲音之後，楊堅皺了皺眉頭。隨後再次對著空氣當中的聲音說道：“依你之見，有幾成的把握能抓住這只妖物？”
    那聲音遲疑了半刻之後，回答道：“太子殿下所說的不多，不過天下大妖都在妖山，就算迷惑了晉王殿下的是大妖。修為也不會太高，小臣還是有把握能對付了的。只是小臣要守衛陛下的安全，不方便從陛下的身邊離開，前往江南去查晉王殿下。”
    “你還是留在朕的身邊，派個弟子門人去查就好。”楊堅點了點頭之後，繼續說道：“不管查到什麼都不要輕舉妄動，回來和朕商量應該如何處置。還有你再派個弟子留在太子的身邊，太子是國家的儲君，你要確保他的安全。”
    沒等那聲音回答，太子先一步叩頭說道：“多謝父皇，不過這樣的能人異士還是留在父皇身邊的好。只要父皇無憂，那兒子便是肝腦塗地也是心甘情願的。”
    “楊勇，朕派人保你，並非因為你是朕的兒子。保你是保住國家的儲君，明白嗎？”一句話讓太子的臉色微紅，頓了一下之後，皇帝繼續說道：“而且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也不能說晉王對朕、對江山有什麼企圖。這樣只手一個萬全之策而已，你和楊廣都是朕的骨肉，朕信你幾分便同樣信他幾分。”
    這句話說完，太子臉上變色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了。楊堅見狀之後。輕輕的揮了揮手，說道：“你回太子宮休息去吧，今日你所說的事情不要再對外人說。一旦查到晉王並無二心，消息走漏出去對你並不是什麼好事。”
    太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之後，對著自己的父親躬身施禮，隨後轉身離開了楊堅居住的永壽宮。就在他打開宮門跨出門檻的一剎那，便聞到了空氣當中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味。這才看到宮門口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十具屍體，正是剛剛被楊堅趕出來的宮女和內侍。他們原本以為撿回來一條性命，還是沒有想到楊堅只是給他們吃了一顆寬心丸，最後還是沒有放過這些人。
    太子恍惚了一下，一陣冷風吹過來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反應過來之後急急忙忙回頭關上了宮門，隨後不敢在看滿地的死屍，哆哆嗦嗦的順著宮到跑了出去，直到跑出永壽宮的範圍見到守在這裡，侍奉自己的內侍、宮女之後才算送了口氣。跳上了軟轎之後。匆匆忙忙的回到了自己的太子宮。
    與此同時，永壽宮中一個婀娜多姿的少女憑空出現在皇帝的身邊。少女開口的時候卻發出來剛才男人的聲音：“陛下，小臣在妖山也有些關係。可否請妖王派妖下山？到時候就算晉王身邊真是什麼了不起的大妖，有妖王做靠山，涼它也不敢做出來什麼不軌的事情。”
    “就怕到時候請神容易送神難。”楊堅搖了搖頭之後，繼續說道：“你還是想辦法多找一些大修士的好。可惜當年的聖僧元昌失蹤多年，有他在的話妖物也不敢放肆。
    還有更早失去下落的大方師廣仁、火山，能找到他們朕也能放下心來。”
    “陛下，這些都是有大神通的神仙，能找到他們談何容易？”男聲女相這人苦笑了一聲之後，繼續說道：“不過請陛下放心，晉王身邊的妖物小臣一人便可對付。只要發現那妖有不軌之心，小臣便請旨誅殺此妖。”
    這君臣二人正在交談的同時，宮殿角落裡面歸不歸正在用他們二人聽不到的聲音，對著吳勉說道：“看來還被人參說中了，晉王楊廣的身邊真有妖物作祟。老妖王真是不行了，能放出來這樣的大妖下山。”
    “你又怎麼知道這不是妖王故意派下來的妖物？”吳勉冷笑了一聲之後，繼續說道：“它也開始蠢蠢欲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