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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黑暗主宰

    要是光憑這句話,我真辨別不出偷襲我的會是誰?畢竟自己才來一天,人生地不熟的。
    但他語氣中露出的那一股子淫勁兒,尤其語調陰陽怪氣的,我一下想到一個人,就是我和鐵驢剛入獄時,遇到的那個大雞。
    他不想跟我干站在牢門口,又用手中利器頂了頂我脖子,示意我跟他一起進去。
    我沒法反抗,只能認栽。我倆一點點的進了牢門。
    鐵驢也看到我這邊情況了,他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站著。大雞顯得很得意,還稍微探出頭來,笑著問了句,「胖兄,別來無恙啊!」
    我們牢房外打的熱火朝天,但牢房裡的氣氛卻有些冰冷。鐵驢還是沒啥動作,我忍不住問了句,「你想怎樣?」
    大雞不耐煩的噓噓幾聲,示意我別打岔,而被噓聲一弄,他一股嘴氣也飄到我鼻子前了。
    我知道有些人有口臭的毛病,但大雞的嘴氣很怪,不僅是臭,還有股腥味,我聞了後有種乾嘔的衝動。
    大雞不理會我,盯著鐵驢,尤其盯著他肥肥的屁股,下命令的來了句,「胖兄,你哥們跟我很『親密』了,你要不想我倆太『親密』,就趕緊跪下,高舉雙手!」
    他這話乍一聽有點含含糊糊的,我和鐵驢卻都明白他的意思,我心裡一緊,鐵驢要是真照做了,我倆形勢就被動了。
    關鍵在於我被俘了,我腦筋飛轉,想琢磨出啥道道來,能扭轉當前形勢。
    但鐵驢妥協了,讓身子慢慢往下。不過他也並沒完全聽大雞的話,只是蹲下高舉雙手,沒跪在地上。
    大雞一直留意著,他倒沒那麼苛刻,對鐵驢現在的舉動也很滿意,他又動了動手上利器,示意我向鐵驢靠去。
    我很不情願,估計一旦我倆靠近了,大雞保準會下黑手,把鐵驢打暈或弄傷,接下來他幹啥,我沒法想像。
    我心裡越來越急,而這麼一急,反倒腦袋越來越亂,更想不出個好辦法了。
    這樣我們漸近,最後離鐵驢不到一米的距離了。鐵驢一直抬頭看著我和大雞,毫無徵兆間,他對我使了個眼色。
    我跟他也算是老交情了,對他很瞭解,這次這個眼神,我雖然不太明白啥意思,卻也有種直覺,他要偷襲大雞。
    我脖子被大雞的利器頂著,要是不閃開,鐵驢偷襲就沒法下手,但要是貿然閃開了,很可能被大雞發覺到,並給我戳這麼一下子。
    人的脖頸很重要,一旦頸動脈被刺破一個小口,很可能因此喪命。
    一般人處在我的位置上,保準會處理不好,但我懂人體結構。我本以為自己學過的解剖學只能用在屍體上,現在這種專業知識卻無疑救我了一命。
    我先是把脖子往前探了一下,避過頸動脈受傷的可能,又猛地往左逃避。
    大雞不是職業殺手,他反應過來時有點晚了,但手上沒閒著,還是用利器頂了我一下。
    我就覺得脖頸上疼了一下,不過疼痛點沒在致命的地方,我心裡稍微鬆了一口氣,也應了那句老話,我是痛苦並快樂著。
    大雞還想對我繼續下手,但鐵驢已經趕到了,他拽了我一把。
    他力氣大,一下讓我脫離戰圈。
    鐵驢又伸出手掌,對著大雞鼻子拍了過去。剛才大腦袋就中了這一招,現在還在外面欄杆處暈暈乎乎的呢。
    這一招要故技重施的打在大雞鼻子前,他保準同樣落不下好。
    但大雞這人,變態歸變態,卻很聰明和敏捷。他嚇得哇了一聲,猛地往後退。
    這一掌竟硬生生被他避了過去。他也知道自己不是鐵驢的對手,根本不戀戰,扭頭就逃。
    我發現把他叫大雞都有點屈才了,應該叫兔子才對,我看他又跑又蹦的,一眨眼間就出了牢門。
    鐵驢很煩大雞這種人,有追出去的意思,但他剛跑到牢門口,又猛地停下來,扭頭看著我。
    我剛才被鐵驢一拽,往旁邊跑了幾步後,一失衡坐到了地上,現在我也沒要起來的意思,因為脖頸上正往外流血,我正用手捂著脖子。
    擺在鐵驢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繼續追大雞,二是保護並照顧我。
    他掂量一下,選擇了後者。他又迅速湊到我旁邊,還讓我把手拿開,讓他看看傷口什麼樣?
    鐵驢對外傷這一塊還是比較懂得,等看清楚後他下了一個結論,傷並不嚴重,用力壓著,把血止住就好。
    這也是我的觀點,我又用力壓手。
    鐵驢趁空將我身子挪了挪,讓我倆能面衝向牢門,這樣一旦有不開眼的犯人衝進來,我倆也能第一時間發現。
    說實話,有鐵驢守著這個牢房,我倒沒那麼害怕。但問題來了,又過了三五分鐘吧,整個監區的燈都閃了幾下,全滅了。
    一時間不僅僅是我和鐵驢,那些在外打鬥的犯人也全成了睜眼瞎。另外在燈滅之後,打鬥全停了下來。
    冷不丁的監區變得很靜。我不喜歡這種靜,甚至這種環境給我心裡帶來了一種很強的危險感。
    我雖然看不見,卻還是試圖盡力往外看,而心裡這麼一波動,我脖頸上的溢血的趨勢又重了。我不得不加重手上力道,再使勁壓壓。
    這種黑暗狀態並沒持續太久,過了半分鐘吧,所有燈又全都亮了。
    我記得在我們牢門外,大腦袋和胖子本來都受傷躺在這裡,現在一瞧,人都沒了。
    我好奇,心說他倆傷那麼重,剛才又黑乎乎的,他們去哪裡了?還是說出現啥別的怪異了?我掙扎的要站起來,鐵驢幫了我一把,我攙著他,一起往牢門外走去。
    別看短短幾分鐘,整個監區的變化挺大,冷手和毒梟的手下都不打了,不管有傷沒傷的,全都往各自牢房裡走。有些更是被同房獄友扶著。
    而這麼一騰地方,一樓監區的地上,不少都血跡斑斑的。
    鐵驢跟我念叨一句,「咱們也快點回去!」
    我點點頭,也明白剛才燈滅是啥意思了,這一定是獄警傳來的「警報」,他們事先給這些犯人創造打鬥的機會,現在又告訴這些犯人,差不多就行了。
    等犯人們都回到牢房裡後,各個牢門都啟動了,伴隨嗡嗡聲,全都關上了。
    我站在門口往外看,心裡有個問題,要是有人沒及時回到牢門裡呢?豈不被關在外面了麼?這種情況怎麼算?
    鐵驢就在我旁邊,他眼睛賊,指著幾處地方讓我看。
    每處地方都安著一個攝像頭,這種攝像頭還是能動的。它們一起對著整個監區掃動一番,根本留不下死角。
    我猜測,要是有犯人還在牢房外,被獄警看到了,很可能會扣上一個越獄的帽子。這也解釋通了,為啥燈一滅,警報一來,這些犯人全停止打鬥,爭先「回家」。
    攝像頭的掃動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我們這些犯人是消停了,獄警卻又有動作了。
    監區大門開了,憨獄警帶著四個同事走了進來。他們也沒太深入,就站在監區門口,不過都把電棍拿了出來,半舉著,時不時摁一下開關,啪啪啪的放電。
    四個同事都沒說啥,憨獄警卻拿出一副傲氣,打量整個監區,吼著來了一句,「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不過分,我都會滿足你們,但你們也別讓我難做,既然現在都滿足完了,就趕緊滾上床睡覺!」
    我本來覺得整個b監區有冷手、毒梟和大雞這些人,就已經很不太平了,現在看著憨獄警,我越發頭疼。
    而且冷手和毒梟在獄中勢力很大,被犯人們稱之為大佬,但毫不誇張的說,這憨獄警才是整個監區的主宰。他只要動一動指頭,把牢門開關啟動,就能讓犯人衝出來打鬥,再動一動指頭,就能讓犯人們老實躲回牢房睡覺,哪怕受傷了也不能抱怨的忍著。
    我和鐵驢在剛入獄時,就把憨獄警惹到了,我突然有種不敢的預感,有憨獄警攪合著,我倆這次任務的坎坷會比原想的要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