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請示師父。”
師父淡笑：“無量，無量，功德無量。”
“什麼功德？”我不解，我在玄門自然是聽過功德這兩個字。只是不透徹，這兩個字太過於籠統。
師父沒有正面回答我：“傳說有個佛教，佛教的鼻祖釋迦摩尼在菩提樹下悟道，他的話裡處處禪音，其中有一句流傳最廣，你知道是什麼嗎？”布反豆號。
佛教我自然是聽過的，玄門讓人看透未來，道教讓鬼懼怕現在。而佛門卻能讓萬物歸一，在我眼裡那是一個可怕的教：“阿彌陀佛。”
師父伸手在我頭上敲了一下：“無量啊無量，你如此頑劣，讓為師怎麼放心，你可知那釋迦摩尼流傳最廣的一句話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地獄？”那時候我是第一次停到了這個字。
小白出生了，我比他早生了十五年，所以對待他的感情不僅僅是掌門，也將他當作我的弟弟疼愛，只是等小白長大了，和師父相比竟然青出於藍勝於藍。我找不到自己能為他做什麼，心裡十分著急。
後來各個門派之間紛爭。大亂，掌門將我做成傀儡，他說：“無量，以後就拜託你了，將會有一場大難，神死了，佛滅了，你還會在。”
我點頭答應，心裡很開心，只要能做些什麼。
只是沒想到，小白一語中的，大家都死了，我卻孤單的過了不知道多少個歲月。但是每日都在奔波，查真相，直到到了現代，我找了小白的轉世，開始佈置一切，終於在我的幫助下，大家一起跟著黑塔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那個世界是我觀察出來的漩渦世界，卻也是我的死穴，因果循環，我算出了太多，終有天道懲罰，那天我們通過漩渦到了很神奇的世界，卻分散了，我到的地方叫中州，在那裡我瞭解到了許多新鮮的事情，可是我確感覺有一種力量在瓦解我的身體，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一塊乾癟的肉從我身上掉下來開始，我就知道我的大限已經到了。
我用最後的能力算出他們的所在地，算了他們的運勢，都有驚無險，阿瑤在找我們，我這幅樣子怎麼被她看到？於是故意躲避了中州士兵的追擊。
沒過多久，我就死了，死前，將信件交給了人皇，讓他轉交給我的小白。
我以為我就會這麼死去，然而卻有了陰魂，不是七天，而是立刻，因為是傀儡身子，身體和陰魂早就不合適了，天道的瓦解，讓我早早的脫離了肉體，然而卻被一股子吸力越吸越遠，最後到了一個特殊的世界，哪裡各種種族林立，有佛，有仙，是個大同的世界。
“你是無量嗎？”又一個鳥頭人身的來接我，“進去吧，裡面有人等你很久了。”
我追隨而去，卻見那人是師父，也就是小白在那一世的父親，師父還是老樣子，高大帥氣，一身白色的衣服：“師父。”
師父淡笑，如果一千年前他笑著對我一般親切，我忍不住流了淚：“師父，我是無量。”
“功德無量，自然是無量。”師父摸著我的頭，“孩子，你知道什麼是地獄了嗎？”
我痛哭失聲，不住的點頭。
“痛苦嗎？”師父又問。
“痛苦。”我斬釘截鐵，“身邊的人都死了，只有自己活著，每天不用吃飯，不用睡覺，不知道疲憊，能看透每個人的未來，但卻看不透自己的，每天奔波，像個行屍走肉，最後才驚覺，自己不是人，不為天道所容，師父，這就是地獄，可是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會這樣做，因為小白和您是我最想守護的人，飲水思源，如果沒有您，就沒有無量。”
師父拉著我走到外面，美如仙境，到處是小鳥，一片平川上有一顆高高的大樹，高聳入雲，師父將我拉到樹下：“這棵樹是無量樹，你想得起來嗎？”
我搖頭：“我沒來過這裡。”
師父摸著我的頭：“你出生在這裡，你本是這無量樹上結出的一顆無量果，靈氣逼人化作人形，當時最有望入主仙界的兩位仙有了磨難，讓你們下去相助。”
“這裡是仙界？”我看著周圍，“早就知道大澤附近有一層屏障，屏障裡面是仙界，就是這裡嗎？”
師父攔著我坐在草地上，突然原處跑來一隻小狐狸，跑著跑著竟然化成人形，一襲紅衣似火，冷眉媚骨，身材高大，眉間花竟然變成了火焰，他朝著我走過來：“無量你還記得我嗎，我是狐。”
我真的沒想到他竟然是狐，阿瑤身邊的鬼狐，我更加不解。
狐坐在我旁邊，在無量樹下說出了我們的故事，這裡的仙界並不是屏障外的仙界，而是高高在上的真的仙界，這裡的仙佛屈指可數，阿瑤和小白都是准仙人選，當然不是仙選仙，而是天選仙，如今只等的他們這輩子幸福的生活下去，死後立地成仙，而我和狐，還有師父是三個渡化者，師父點化了小白的第二世，而我接替師父幫了小白的第三世，功德圓滿，位列仙班。
我問狐是怎麼死的，狐笑著說出了死因。
我問他後不後悔。
狐笑著，萬種風情：“我從來不後悔下去幫阿瑤，就像你從來不後悔幫方白，因為值得。”
師父淡淡的看著我們，隨後站起來，帶著我們一起飄到無量樹的最上面，看到的只有一片碧藍，而然突然那雲層出現了熟悉的面孔：方白和阿瑤正在家裡看電視，他們有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大些的男孩好像受了小白的欺負。
捂著嘴笑，狐流了淚：“您讓我們下去渡劫，卻讓我們動了凡心。”
師父說我倆打趣他：“你不是貪戀凡間，而是這兩個人，曾瑤和方白，世間有萬般人，你不能喜歡每一種，但一定有一種人是最讓你喜歡的，比如說方白，重感情，有天賦，肯努力，比如方白，為朋友，為家人，不惜犧牲一切，這就是人的優點，但是是人終究會犯錯。”
畫面一點一點的變動，從青魂逍遙自在的生活，美女香檳圍繞，再到兩個小白糰子?小雪和綠蘿?在家裡亂跳，不時的將家裡的東西變沒，阿瑤正在生氣的讓小雪將東西吐出來。
我不禁莞爾，這些小東西我都是沒見過的，狐在一邊解說，好像我錯過的他們的生活全都填滿了。
第二天我在仙界安定了下來，每天問師父：“師父，師父，阿瑤和方白什麼時候死？”
“你問了一萬遍了，我頭都疼了。”師父巋然不動，狐鄙視的看著我，“快點來下棋，這次你別輸了。”
我一聽極了，看著樹下的圍棋棋盤：“師父，你能不能幫幫我，狐太聰明了，我每次都輸，每次都被他嫌棄，每次他還都來找我，這麼賤的狐狸，到底從哪裡來的啊？”
再看師父……高冷的在對面和幾位仙人談論著天氣，我突然覺得人間當傀儡挺好的，一咬牙，一跺腳，看像狐：“我陪你下棋！”
“來來來！”狐一副市井的架勢，下了第一個子兒，然後靠近我低聲，“我知道一處地方可以下凡。”
我一聽來了精神，幫他掩飾：“我下這裡，該你了。”
“無量樹最頂端，然後縱身一躍，而不是飛下來。我無疑中看到的他的筆記。”狐奸笑。
我恍然：“難怪每次上去師父都要帶我們飛上去，可是沒有師父帶我們飛上去，我們怎麼上去啊？”
“這還不容易？我駝你上去，一會我化作原型，你立刻爬上來，別讓他看到。”
說完狐立刻化作九尾仙狐，隨後不斷的縮小，我變回圓形，一個無量果，滾上狐的背部，狐迅速的向上攀爬，將近半個小時候才到了頂端，隨後縱深一躍，在跳的瞬間，二人化作人形，相視一笑：阿瑤，小白，我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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