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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險遭一劫

  等了一會,曹冬娥眼珠一動,臉上恢復了生機。還沒等我站起來,她已經走到了我身邊。
  
  我陪著笑,正想起身向她道個歉解釋一個白綢手絹的事,突然我就被她死死按在椅子上,然後我就被她給綁了。
  
  因為事發突然,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因為我完全沒有想到,這個走路都顫顫巍巍的老太婆,居然在一瞬間能變得動作敏捷,且力大無比。當然,我沒反抗的主要原因,是我被嚇倒了。
  
  她把我結結實實綁在椅子上後,又恢復了顫顫巍巍的樣子,在我眼前走來走去,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我說:「您綁我幹什麼啊?有話好好說嘛!我把您的手絹送給秦爺爺,是我的不對,但我是有原因的,您聽我解釋好嗎?」
  
  曹冬娥聽我喋喋不休,顯得有些不耐煩,隨手找了張傷筋止痛膏就貼我嘴上了,這下可好,除了翻翻白眼,其他我什麼都做不了。
  
  曹冬娥死死盯著我說:「你怎麼能忘了我的話呢?讓你過了奈何橋別喝孟婆湯,你怎麼就不聽呢?罷了,罷了。這回我帶著你一起,有我提醒著,就再也錯不了了。」
  
  我沒有完全理解曹冬娥的話,但是能感受到她的話裡透著詭異,她,她到底要幹什麼?我的心猛地顫抖起來。
  
  曹冬娥走出屋子,過了一會又進來,手裡多了一個瓷碗。瓷碗裡不知道盛著什麼湯。
  
  她走到我面前,對我說:「這是你最愛喝的冰糖豆漿,這麼多年我都沒給別人調過。來,我餵你,你喝一口。你喝了,我也喝,喝完以後,一切都好了。」
  
  曹冬娥撕開我嘴上的膏藥。把盛了冰糖豆漿的調羹送到我嘴邊。
  
  我看到她詭異的笑容,自然不敢喝,我敢打賭,曹冬娥一定在豆漿裡面下了毒!
  
  她看我不肯張嘴,就想來硬的,她放下瓷碗,一手捏開我的嘴巴,一手用調羹把豆漿往我嘴裡面灌。我拚命搖頭掙扎,不讓她得逞,一急之下,她居然用手摀住我的口鼻,想把我活活憋死。我感覺自己越來越踹不過氣來,我用眼睛瞪瞪著她,她也死死地盯著我。我看到她的眼睛裡蘊藏著痛苦、焦慮、矛盾等複雜的情緒。
  
  情急之下,我只能裝死。我兩眼一翻,頭往後倒去。
  
  我透過眼縫看去,曹冬娥錯愕地鬆開了手,片刻後,她手指伸過來試我鼻息。
  
  我屏住呼吸騙過了她,她以為我死了,站在我旁邊默默看著我,從深凹的眼窩裡流下一行眼淚。
  
  但轉眼她又擦去眼淚,露出詭異的微笑。她捧起那個瓷碗,準備自己喝下那碗豆漿。
  
  「住手!」我雖然身處險境,但也不能眼睜睜地看她服毒,便大聲喝止她!
  
  她嚇了一跳,緊緊拽住手裡的碗。
  
  我盯著她的眼睛說:「曹冬娥,你簡直跟你後媽一樣惡毒!」
  
  聞聽此言,曹冬娥手裡的碗「噗通」掉地上了,她老淚縱橫,激動地說:「原來你都知道?你都記得?你沒喝孟婆湯,對嗎?我知道,你一定會記住我的話,你不會辜負我的!」
  
  此刻為了逃命,我好漢不吃眼前虧,只能順著她的話來:「我當然記得,否則我怎麼會來找你?你先放開我!」
  
  「好,好!」曹冬娥忙不迭地解開綁在我身上的繩子。
  
  我站起身,先把她碗裡的豆漿給潑了。
  
  我說:「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如果我現在死了,我發誓我一定喝下孟婆湯,把前世的一切忘得乾乾淨淨。」
  
  曹冬娥沉默片刻,抬頭對我說:「蘊文,謝謝你回來找我。」
  
  蘊文?好熟悉的名字,我拚命搜刮腦子裡的記憶庫,終於想起來了,沒錯,就是懷化的印瞎子!我的前世就是印瞎子?難怪我宿在「心緣小築」的時候,我對屋裡的一切都那麼熟悉!
  
  既然我是印瞎子,我就有好多問題想問曹冬娥:我們是怎麼相識的?你不是讓後媽給毒死了嗎?怎麼活過來還變成曹記綢緞鋪的大小姐了?
  
  可是這些問題我都不能問,如果我問了,曹冬娥就知道我其實並不記得前世的事情,那麼我還是有危險。
  
  我只能問道:「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曹冬娥垂淚說:「那麼多年,我一直在找你,為了找到你,我……」
  
  曹冬娥止住了後面的話,把她的秘密又吞了回去。
  
  接下來她又說了一句話,我就更糊塗了。她說:「蘊文,幾十年來,他們以為我死了,我卻活著;你以為我活著,可我卻死了!我的心好苦啊!」
  
  什麼叫「他們以為我死了,我卻活著;你以為我活著,可我卻死了」?這話怎麼理解?
  
  但我還是不能問,因為這句話裡應該是包含著曹冬娥和印蘊文之間的秘密。
  
  按我的理解,曹冬娥被後媽毒死,大家以為她死了,而她卻活著,這尚能理解,但是後面一句「你以為我活著,可我卻死了」,說明當年印蘊文當年其實知道曹冬娥沒死,但曹冬娥卻說她其實還是死了。這個就太讓人費解了,如果曹冬娥還是死了,那現在站在我眼前的又是誰?這兩句話本來就互相矛盾的嘛!
  
  我小心試探道:「對,我知道你活著,可你怎麼又說你死了呢?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曹冬娥卻搖搖頭,長歎一聲:「苦哇!你休要再問!」
  
  我問:「那以後我們怎麼辦?」
  
  她說:「等你壽終,我再和你一起投胎轉世。」
  
  我一驚,難道,她還是要害我?
  
  於是我問道:「可我今年才二十多歲,你能等到我壽終?」
  
  曹冬娥說:「已經等了幾十年了,再等幾十年又何妨?」
  
  她還能活幾十年嗎?這是又是什麼道理?
  
  我心中又升起另一個疑問:「冬娥,既然你想和我一起投胎轉世,我上輩子死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跟著去了呢?非要等到現在,弄得這麼麻煩?」
  
  可曹冬娥還是搖搖頭,還是那句話:「苦哇!你休要再問!」
  
  「那好,冬娥,我再問你唯一一個問題,你現在到底,是人,是鬼?」我懇切地問道。
  
  曹冬娥猶豫片刻,說:「似人非人,苦不堪言,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害你。」
  
  我問:「方旭堯也不是你害的嗎?」
  
  曹冬娥說:「不是。你不要再問我了,我累了。」
  
  說罷,她又坐回椅子上,變成那種晦暗的樣子。
  
  我悄悄退出,幫她帶上房門。陳帥虎已經在院子裡等我了,他看到我就說:「你進去那麼久沒出來,我怕你出危險,所以進來看看,你沒事吧?她有沒有為難你?」
  
  我說:「咳,剛才差點被她害死,幸得我機靈,才逃過一劫,而且還知道了一個重要真相!」
  
  陳帥虎急切問道:「什麼真相?」
  
  我說:「你知道我的前世是誰嗎?」
  
  陳帥虎:「印瞎子?」
  
  我洩氣地:「靠,你怎麼那麼確定?」
  
  陳帥虎說:「那天你一進印瞎子的屋子,就開始眼瞎,而且知道那個落地櫃子是裝馬桶的,我就猜你有可能是印瞎子投胎。可是你和曹冬娥是怎麼扯到一起的?」
  
  我說:「這我不知道,也不敢問她。因為曹冬娥現在以為我投胎時沒喝孟婆湯,才放過我的,但其實我真不記得前世的事了啊!」
  
  陳帥虎說:「你真喝了孟婆湯,那你怎麼還記得印瞎子家的模樣呢?是不是你當時不願喝,被孟婆強行灌了下去,孟婆湯就撒漏了一些?所以你還有些殘存的前世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