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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阿娜公主

  阿娜是個好姑娘,我不想傷害她,如果不是小熙已經佔領了我的心,我就是留在這個沙漠王國中陪她也未嘗不可!
  於是我就真真假假地騙她說:「幸好你來了,否則我就要被嚇死啦!昨天傍晚,我到城堡來找你,可門口的侍衛不讓我進啊,我就繞到城堡後面,看看有沒有通道可進,我在那裡轉啊轉啊,突然那些荊棘就移動了,露出一個洞口,我以為這是進城堡的秘密通道呢,就高高興興地跑了進去,可哪知我剛一進去,洞口就關了。我急的大喊救命,可喊破喉嚨也沒人聽到,到了晚上,月色變紅後,那些紙片幽靈都擁了進來,它們圍著我轉啊轉,緊緊包圍著我,眼看我就要被擠扁了,你猜怎麼著?」
  阿娜瞪大眼睛:「怎麼著?你快說啊!」
  我說:「突然,從一堆木箱子裡,飄出五個黑影,和那群幽靈打起來了,再後來嘛,幽靈就被趕跑了。等到天亮後,你就來救我了!阿娜,我還以為要困死在山洞裡了,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阿娜聽到我最後煽情的話,抿嘴笑道:「你還說呢,今天天剛亮,我就碰到耳盧大叔一家都在找你,說你昨天晚上沒回家,我就知道你肯定出事了,剛找到城堡後面,看見小咪過來,咬住我的衣服往地宮拖!沒想到你還真在那裡!不過也太奇怪了,這個地宮,只有我母親可以打開,它怎麼會把你關進去呢?」
  我裝糊塗:「我也不知道呢!為什麼只有大姆可以開啟?國王也不行嗎?」
  阿娜驕傲地說:「這個地宮就是我母親建造的,供奉的是我父王和之前四代國王的靈柩,機關設計只有她知道,哥哥和我平時也不會擅入!」
  大姆的法術我昨天已經見識過了,我問道:「大姆來精絕國之前,一定不是平常之人吧!」
  阿娜說:「我母親叫東方櫻,她是大漢朝漢武帝重臣、奇人東方溯的後代,當然不是平常之人!」
  原來大姆真的和東方溯有關係,這就不奇怪了,誰不知道奇人東方溯,具有驚天智慧,擅長奇門異巧,相傳幻術就是為他所創。如此想來,昨天靈柩裡飄出來的五代國王,是大姆使的幻術也未可知!
  我問:「東方溯是漢武帝重臣,也是大漢的功臣,他的後人,為什麼會淪落下獄呢?」
  阿娜回憶道:「東方溯死後,漢室起初對他的後人還是以禮相待,等換了幾個皇帝以後,東方家族就慢慢被遺忘了,到我外祖的時候,他只是山東莒縣一個小小的縣臣。後來獻帝登基,曹家把控朝廷,他莒縣的爪牙在縣裡橫行霸道胡作非為,被我外祖抓住重罰,曹家為了報復,就誣陷外祖巫蠱害人,把他抓了下獄。當時我母親年僅十歲,被罰做官奴,在平夫人宮裡做個粗使宮女。」
  「你外祖被曹家誣陷巫蠱害人,可有什麼證據?」
  「我外祖一生清廉,曹家抓不到把柄,想到他的祖先東方溯擅長奇門異術,猜測我外祖一定得以繼承,就順理成章地歪曲為巫蠱,冤他下獄。」
  「你外祖也太大意了,祖傳之術,怎麼能輕易外露,反倒叫人抓住了把柄!」
  阿娜搖頭:「沒有!東方家奇門異術向來秘而不宣,怎會輕易示人?我外祖即使被抓下獄,面臨死罪,也從未承認過!那曹家是欲加之罪何患無由!幸得我母親自幼資質超群,頗有先祖東方溯遺風,所以雖年僅十歲,卻早已得到真傳,而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自己也有新的創建。後面的故事你已經知道了,我母親為了救我外祖出獄,自願被賜婚到精絕國,成了我父王的心頭之愛,精絕國的沙漠之花。」
  我突然想起,我來到精絕國這麼久,怎麼沒見過阿娜的兄長,這裡的國王?
  我問:「國王去哪裡了?我怎麼從沒看見過他?」
  阿娜臉色顯示出擔憂的神情:「他帶兵出征了,這些年,精絕國稱臣於樓蘭國,可樓蘭國王並不滿足,看中了我們的綠洲,一直想找機會吞併精絕國,我兄長帶兵駐守在樓蘭的防線上,一刻也不敢怠慢。」
  原來如此,看似安寧的精絕國,卻也有鄰國虎視眈眈,真是有人類的地方就有戰爭。
  我謝過阿娜,想回耳盧大叔家打個招呼,免得他們擔心。想起耳盧大叔一家,我心裡倍感溫暖,我只是一個素不相識的迷路人,他們卻把我當做親人一樣對待,昨天找不到我,今天早上就出來焦急地尋找,我突然感到不是那麼孤獨了,在這陌生的國度,我也有了親人。
  我剛跑進耳盧大叔的院子,異丘和沙赫就過來一把抱住我,又叫又跳,看著我說著我根本聽不懂的話,但是我從他們的眼神裡,真切地看到了驚喜和關切。阿娜說得沒錯,佉盧文是靠心靈交流的文字,我必須盡快學會它,然後向耳盧大叔一家說聲謝謝。
  吃過午飯後,我直奔城堡,找到阿娜。
  阿娜看到我很高興:「你怎麼又來了?」
  我一本正經地說:「師父,我昨天已經拜師,請師父今天就給我授課吧!」
  阿娜面露一絲羞澀,繼而爽朗地說:「好,去湖邊吧!」
  說罷,我們一前一後奔向尼雅湖,在蘆葦蕩裡找了處隱蔽處,坐了下來。
  阿娜極為認真地給我授課,看不出這個大大咧咧的小丫頭,居然這麼耐心,對於我的懵懂,絲毫沒有厭煩。
  就這樣,我每天下午都在蘆葦蕩裡等她,阿娜恪盡師職,認真教導。
  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我發現阿娜說得沒錯,佉盧文真是需要用心靈來交流的,而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所以,用佉盧文交談時,必須看著對方。
  我和阿娜就這樣天天眼對眼交流,終於有一天,我突然開竅。那天,阿娜看了我好久,對著我說了一句陌生的佉盧語:「阿婆啦!,」
  我和她眼光相觸的瞬間,突然就懂了。
  阿娜說的,分明就是「我喜歡你!」
  我聽懂了,我真的能聽懂佉盧語了,可是,我卻不能對她這句話回應。
  阿娜問我:「你聽懂這句話的意思了嗎?」
  我忍著愧疚的心,違心地搖搖頭:「這句,你好像沒教過我。」
  阿娜有些失望,但看我的表情,聰明的她明白了我的掩飾,她從失望繼而轉為失落。
  善良的阿娜沒有戳破我,淡淡一笑,說:「對,這句話還沒教過你,你現在也不用學,等以後我再教你!或許不用我教,等你自己琢磨透了,也就懂了。」
  那天我送阿娜回城堡,她一反常態,一路上都沒說話。
  走到城堡門口,阿娜跟我告別:「我到了,你回去吧!」
  我頓了頓,問她:「明天,你還教我嗎?」
  阿娜又恢復了那股機靈勁,調皮地笑了:「教,當然教,你要是不好好學,我還打你屁股!」
  看阿娜情緒好轉,我就放心地回耳盧大叔家了。
  我到家時,大嬸已經擺好晚餐。看到我進來,耳盧大叔招呼我趕緊坐下用餐。
  我看著耳盧大叔和大嬸,情不自禁地說:「歐利哦!(佉盧語:你好)」
  耳盧大叔和大嬸不可思議地看著我,驚喜的連聲說:「」
  異丘和沙赫聽到後,對我又摟又抱:「歐利哦!歐利哦!」
  他們倆又試著說了些其他的話跟我交流,我居然也有點能理解了,看來這麼多天,還真不是白學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