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寂寞

　　我用鮮血天機眼吞噬了自己，這是非常危險的，因為鮮血天機眼吞噬之後的靈魂，將會不復存在。

　　但是，我仗著自己這三年來磨練出來的對規則之力的掌控，只要操控的精準，鮮血天機眼吞噬我自己之後也不會造成我靈魂的滅亡。

　　但是，即便如此，這依然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做法，可這一招爆發出的力量，非常驚人！

　　通天教主看了看身後鮮血中另一個我，除了身上的血跡，以及一雙紅色的眼睛之外，其他表情，五官全都沒有任何的差別。

　　我開始奔跑，對面另一個我也開始奔跑，身上的血氣在空中流動，兩道長長的血影在空中流動。

　　通天教主雙目中金光爆射而出，猛地一聲怒吼，聲音在風中流動，金色光芒將兩個我都擋在了金光外面。

　　拳頭上滿是血光的我，硬是無法擊穿這金色的光芒！

　　這是通天教主結合東皇太一鍾後釋放的聖光，擁有的是他最強大的力量，此時此刻，通天教主也開始搏命了。

　　「哼，就算有兩個你，那又如何？今日，你擊不穿我的聖光！」

　　通天教主也有著絕對的自信。

　　我和對面自己的分身對視了一眼，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接著同時冷笑起來。

　　冷笑的笑聲傳入通天教主的耳朵裡，他緊皺著眉頭，質問道：「你笑什麼？」

　　我一邊冷笑一邊說道：「你別忘了，對於我來說，你的聖光不過只是一道光而已……」

　　就在通天教主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我已經緩緩提起了自己的右腳，一步邁入了聖光之中，隨後，身影在他的眼前消失，通天教主臉色再次大變，心頭有一絲危機感傳來，接著他轉頭看見另一個我也在此時消失了，這下子，這位聖人心中的危機感更加強烈了！

　　下一秒，其中一個我出現在了通天教主的面前，已經穿過了聖光，他大吃一驚喊道：「怎麼可能？」

　　而此時站在通天教主面前的我卻只是冷笑，沒有開口，通天教主這才發現站在他面前的我居然有一雙紅色的眼睛，隨後一陣劇痛襲來，一把金色的大劍刺穿了他的心口，隨後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你的聖光擋不住我！給我去死！」

　　通天教主倉惶轉頭，看見我站在了他的身邊，雙眼圓睜，喝道：「你，為什麼能進入我的聖光之中……」

　　我一把將軒轅神劍給抽了出來，隨後將其踢飛，通天教主的身子帶著一連串的血花落向了地面，落地之後，聖人之血染遍了整個藍寶石鏡面。

　　地面上一片震動，隨後我看向軒轅神劍的劍尖，那裡有一滴金色的血液，和其他的血液不同，我伸出手落在了這滴金色的血液上，頓時感覺一股聖力鑽入了我的身體中，很快就消散於我的經脈內，最後變成了一滴金色的血液，浮現在了我的手上，就在濕婆的血液旁邊。

　　十聖獻心，第二滴聖人的心頭血到手了！

　　地面下，誅仙劍陣也在此時被打破，我看見多寶道人在該隱和米洛克的圍攻中，被擊飛了出來，同樣是一身鮮血，看起來受了很重的傷。

　　金鰲島的力量已經徹底被瓦解了，我緩緩落地，看見勉強支撐起自己身子的通天教主，他已經很虛弱了，頭髮散落在自己的臉前，氣息也很虛弱，慘笑道：「最終還是我輸了，哈哈，還是我輸了！殺了我吧，端木森，你的軒轅神劍能夠刺穿我的身體，就一定能夠毀滅我的靈魂，來吧，動手吧！你將擁有殺死聖人的榮耀，成為古往今來第一個屠聖者，你還在等什麼？」

　　我握著軒轅神劍，手抖的厲害，要不是因為痛覺被我壓制住了或許就握不住劍了。

　　慢慢走到通天教主的面前，此時金鰲島其他剩下的弟子都被羅切特和莉莉安娜他們抓了上來，一個個跪在地上，看見他們心中至高無上的截教教主此時身負重傷，他們的眼中終於露出了絕望。

　　「放了我的教眾和弟子，不要為難他們，他們是無辜的！殺了我就夠了吧……」

　　我沒想到通天教主會說出這樣的話，有一些愣住了。

　　其實在我眼裡，聖人應該都是無情的，即便有情，也只是對個別人，眾生，教眾，在他們的眼中都只是草菅罷了，而其中最無情的應該是通天教主，截教本來教眾就多，通天教主本就是驕傲之人，也是說眾人皆是螻蟻最多的聖人，可是，此時的他居然會為了幾個教眾而願意放下身段，著實讓我沒有想到。

　　「怎麼沒想到嗎？」

　　通天教主抬起頭看著天空，輕笑道，他落魄的樣子和之前神武的模樣形成了濃烈的對比。

　　「的確沒想到，生命在你眼中不都是螻蟻嗎？」

　　我冷冷地問道。

　　「哈哈，是的，你，司馬天，你們這些人在我眼中都是螻蟻！可是，我的教眾不是，特別是這幾個在我被打傷之後還願意跟著我的都不是螻蟻。」

　　通天教主的話讓這些跪在地上的教眾都愣住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聽見聖人的口中說出這樣的話。

　　「誒，元始創立闡教是為了方便他悟道，老子創立人教是為了順應天下大勢。而我，也唯有我創立截教是因為我心中的寂寞。」

　　通天教主的話讓我一怔，疑惑地看著他。

　　「你覺得聖人不寂寞嗎？聖人比你們誰都寂寞！越是站在高處就越是寂寞，一千年，一萬年，十萬年，百萬年，千萬年……永遠永遠，我們都不會毀滅，可是陪在我們身邊的人卻會越來越少。我創立截教，吸收天下教眾，無論是人，妖，鬼，入我教便是我的弟子，我希望有人能夠一直陪著我，或者至少這個教能一直陪著我！」

　　通天教主一點點從地上爬了起來，緩慢地走到我面前，輕輕一笑開口說道：「端木森，總有一天你也會嘗到這份寂寞，因為你是逆天者，因為你擁有屠聖的力量！你會活的很長很長，長到所有身邊的人都死去，長到經歷無數生離死別，長到你感到厭煩，長到你覺得寂寞已經深入你的骨髓。哈哈，這就是我們的宿命，你躲不掉的，哈哈，哈哈！」

　　通天教主說的話，我又何嘗不知道，只是他的笑聲讓我厭煩，我猛地舉起手上的軒轅神劍，就要一劍刺下去，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遠處有紫色的氣流捲了過來，隨後我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對我喊道：「端木森，劍下留情。」

　　我一抬頭，看見老子站在雲端上，一臉急切地喊道，他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刻來求情。落地後，急忙拉住了我的手。

　　「老子聖人，您這是做什麼？」

　　我深深皺著眉頭喊道。

　　「畢竟通天是我的師弟，還請你手下留情，不要殺他！人難免犯錯，聖人也是如此，他可以重新開始的！」

　　老子急迫地喊道，就在這時候，另一邊又有兩個聖力衝來，隨後我看見女媧和貔貅疾馳而來，落地後，女媧對我一拱手說道：「端木森，請放我師兄一馬，他本性不壞。」

　　又有聖人來求情，這還不算，我看見截教弟子們全都跪在了地上，放聲大喊道：「端木森，請繞過我們教主一次，我們願意獻出自己的生命換教主不死！」

　　喊聲震天，整個藍寶石鏡面之上，全都是求情的人。

　　「放屁，都給老子閉嘴！」

　　通天教主大吼道，所有人都一怔，通天教主一把推開了老子，衝著眾人咆哮道：「老子的命還輪不到你們來求情，不需要你們來可憐！老子就算死，也不需要你們的憐憫。端木森，快下手，要是你不下手，老子就和你同歸於盡。」

　　通天教主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領，可是就在這時候，他卻看見我將軒轅神劍插回了背後的劍鞘之中，望著通天教主說道：「我已經拿到了心頭血，這個世界你也無法破話了，這就足夠了，我沒理由殺你。」

　　他聽後還想開口說什麼，卻聽見我說道：「你說你很寂寞，你說活的長了就會孤身一人，可是今天我覺得，你一點都不寂寞，你也不是孤身一人，這些人，不都是你的同伴嗎？你貴為三清之一，身居天邊，俯瞰眾生，腳踩道法本源。我理解你心中的不甘和孤傲，可是，你不也有夥伴嗎？在很久很久之前，那個無名宮殿內，你不是還有師兄和師妹嗎？他們，今天不是都來了嗎？」

　　通天教主一臉震驚地望著我，慢慢將手鬆開了，滿是鮮血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您老也別想著什麼陰謀了，和老子學學喝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