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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好像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尼古拉斯.雨果主任的到來讓神父的問題迎刃而解。我講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希望雨果主任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代表上帝來見證一對新人的結合。雨果地反應好的出乎了我的意料,他輕輕的揮舞著雙手說道:「讓世人感受到主的榮光,是我們所有神職人員的人生最終目標」說完,他在自己的胸前虛劃了一個十字。這時的雨果主任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容,彷彿聖徒降世一般。但是下一秒鐘,雨果的形象就完全顛覆了:「況且我們還是哥們兒,沈,什麼都甭說了,就一個字兒,沒問題!」

  他這幾句話京字京韻,說的字正腔圓,就算找出一個老北京,也未必能說的比雨果主任更遛道。不過有了他的這幾句話,我就算有底了:「雨果主任,那就說好了,今天下午的飛機。明天婚禮結束了,就把您送回來。保證耽誤不了您的工作」「沒事兒,多呆幾天都沒事兒」雨果很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你們也看見了,民調局裡就屬我們三室沒什麼正經差事。要不是人手實在打不開點,咱們高局長絕對想不起來民調局還有一個第三調查室」說到這裡,雨果自嘲的笑了一下。

  雨果主任倒是沒有誇大其詞,在一些敏感性的事件上(例如鬼船那次,妖塚還是怕黃然看到人不齊,以為高亮留後手,才勉強讓三室加入的),高局長都不會讓三室參與其中。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下去,在雨果說話的間隙說道:「雨果主任,我們倆還要去安排點別的事,您也知道中國的婚禮有多繁瑣,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們就說好,下午一點半,首都機場見」雨果笑了一下,伸出三個手指頭:「歐了」

  一支參加婚禮的奇怪隊伍就這麼誕生了,但這還不是最終的版本。在出發去機場之前,孫胖子突然想起來他的那只財鼠沒人看管,又加上蕭和尚一直在他身邊撮霍,他索性回了宿舍,將那隻大耗子帶在身邊。去的時候是孫胖子一個人,但是回來的身後,他的身後又多了一個白頭髮的人。

  這人也是一身的白衣,第一眼看上去,恍惚間像是吳仁荻。但是那人走近幾步,才看清是一直躲在地下室看電視的楊軍。看見楊軍跟著孫胖子出來,我和蕭和尚,甚至雨果都愣了一下。看不出來這時候楊軍跟出來是什麼路數。

  孫胖子笑呵呵的走過來,看了一眼我們這幾個人,說道:「剛才被吳主任叫去了,他老人家說楊軍見識的少,讓我們帶上他一起去,讓楊軍一路上跟著學習一下」不過楊軍對孫胖子的話表示了不認同,他別人都不理,只對著我說道:「吳勉說讓你長命百歲,在你準備長命百歲之前,就讓我來守著你」說到這裡,他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我,似乎是還想要說點什麼,但是猶豫了一下之後,他還是將即將要出口的話又給嚥了回去。

  本來趁著沒人的時候,我還特地叮囑這二人,我和孫胖子現在這副局長和主任的身份。但是說了之後,也沒覺得有什麼太大的分別。雨果主任張嘴就是「沈,我的朋友」再不就是「哥們兒」的叫個不停,在我爺爺他們的眼裡,能和外國主任論哥們兒的,自然也差不到哪去。而楊軍側更簡單,他說話從來不點名道姓,永遠都是「你,你,你」的,孫胖子給我爺爺的解釋是,楊軍是專門負責保衛他安全的警衛人員,本事是極大地,但是脾氣也是不小的。而且經孫胖子這一頓白活兒,楊軍就成了當年李連傑主演保鏢題材電影的原型。在我爺爺看來,楊軍的性格正好應了有多大本事就有多大脾氣的那句名言。

  幾個小時之後,我們乘坐的飛機降落在遼南的一個海濱城市。本來爺爺還以為女方那邊會派出幾個親戚到機場露個面,意思一下。沒想到等了半個小時,也不見有人過來問一句,最後還是親爹給我二叔打了電話,問明了地址,在機場攔了幾輛出租車,才一路直奔女方的家中。

  女方並不住在市內,而是住在郊區的海邊別墅裡。從機場到女方家裡,至少也要一個小時的車程。這一路上,孫胖子和出租車司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上了,沒想到我這位弟媳的家庭在這座城市裡都是相當有名。說起來他們也是一大家子,當年是靠養殖海參起家的,算是當地最早發家的幾個人。經營了幾十年下來,獨霸了海參養殖這一塊不說,這幾年還將經營領域拓展到建築和餐飲娛樂當中,一句話概括:什麼賺錢,這一大家子就幹什麼。

  雖然有錢,但是風評卻不太好。加上我弟妹這一大家子行事都極為高調,關於他們這一大家子的傳聞這幾年來從來就沒有斷過。從幾年前的霸佔海場,到最近買地蓋樓逼人搬遷,這次的手段也下作了一點,斷水斷電不算,還天天三更半夜在人家門前窗後學鬼叫,當場嚇死了一個有心臟病的老太太,死者家屬到法院去告,因為沒有直接證據,官司最後被拖了個不了了之。最近有關於這一大家子的大事,就是老大家的獨生女兒要取女婿的事了。

  一路顛簸之後,出租車在靠著海邊的一個別墅小區前停下。我們這輛車的司機剛才和孫胖子聊天的時候,已經把我們一行人的身份猜出來八九成。在離開之前,司機放下車窗玻璃說道:「我要是有兒子給這家做上門女婿,還不如送到廟裡當和尚。」說完,沒容我們反應,司機已經駕車絕塵而去。

  我爺爺這時的臉色鐵青,我親爹在他身邊陪著笑臉說道:「爹,別聽他胡說,一個開出租的能知道什麼?有什麼話找著老二再說」我爺爺哼了一聲,瞅了一眼面前的這一排排的別墅,沒有搭理我親爹。我三叔在一旁打電話聯繫二叔出來接一下。就在這時,最前面的一棟別墅裡走出來一撥人,他們走到小區門前的一輛汽車前停住,前面為首的一個領導摸樣的人停在車前,回身向身後的人寒暄了幾句,後面兩個像保姆一樣的中年男女正忙著向汽車的後備箱裡塞進幾個大小不一的禮品盒。

  「沈老二!你TMD在幹什麼呢!」我爺爺衝著那兩個正向後備箱裡塞東西的男女大吼了一聲,沒等眾人明白是怎麼回事,爺爺已經脫了鞋,對著那對男女扔了出去。那個男的本能的一閃身,鞋子正好打在他身後那個領導的臉上。

  也難怪我爺爺會生氣,我這位二叔和二嬸早我們一個禮拜就到了這裡,本來說是過來幫忙婚禮的。但是剛才碰上他倆干的竟然是打雜的活。我弟弟入贅倒插門已經讓爺爺沒臉在老家見人了,剛才下飛機沒人接機也就算了,但是現在看到這一幕,火上澆油之後就剩下蘑菇雲的爆發了。

  對面的人當場就竄兒了,其中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就要向我們這邊衝過來。我向前跨了一步,擋在爺爺的身前。手向腰後的甩棍摸去。雖然在部隊的時候,擒拿格鬥並不是我的強項,但是對付這幾個人還不成什麼問題,要是不行還有身後還有一個楊軍。眼看那幾個人就要衝到我的身前,突然對方的人群中有人大喊了一句:「別動手!誤會,那是我爹!別動手」說話的正是被我爺爺當成目標,為沒有打中的那個中年男子,他還有個身份,我的二叔,也就是這次婚禮中新郎的親爹。他的話喊完之後,原本要衝過來的這幾人都停在當場,他們回頭看向正在幫領導整理儀容的以一位六七十歲的老頭子

  在領導身邊的那位六七十歲的老頭子,聽見了二叔的話之後,一臉尷尬之色盡顯。他陪著笑臉對領導說道:「謝區長,好像是我的親家。鄉下人不會辦事,您別跟他們一般見識」。沒想到這位姓謝的區長異常的好說話,他呵呵的一笑,說道:「別把我說的那麼小氣,不就是被鞋打一下嗎,不是壞事,最近被鞋打過的好像除了我就是小布什了」他場面上的笑話惹得周圍一陣捧場的笑聲。之後這位謝區長對著老頭子又說道:「再說了,謝老闆,你的親家論起來也是我的親戚。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見識不見識的?你放心好了,明天的婚禮,王副市長我一准給你請過來」

  老頭子親恩萬謝的將謝區長送走之後,才笑呵呵的向我們這邊走過來。他直奔我爺爺的身前,笑著說道:「親家爺爺是吧,上午還和親家說,要一起去機場接你們的。但就是那麼不湊巧,來了區長隨份子,我們不在場不合適。親家爺爺,明天就是婚禮了,現在忙的焦頭爛額了,有什麼照顧不周的,你要多多包涵」

  爺爺對老頭子的熱情有些不太適應,而且還有點事情也想不通「你先別客氣,你叫我親家爺爺是怎麼論的?你我應該是平輩吧?用不著這麼客氣吧」老頭子這時臉色開始發紅,他有些尷尬的說道:「那什麼……你是沈添的爺爺,我是謝莫愁他爹。從孩子那裡論,我叫你親家爺爺沒有什麼不對的」

  這時,孫胖子來了精神,他上下打量著老頭子,看的老頭子有些不自在,又不好發作,他最後自己解釋道:「我孩子生的晚,現在七十三了,姑娘才過了二十歲的生日。從小到大我就拿她眼珠子養的,所以才想找個養老女婿,以後我這份家當就是他們小兩口了,」

  本來爺爺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但是聽到養老女婿的時候,他的臉色又沉了一分。我連忙岔開了話題,說道:「那小兩口呢?怎麼不見他們倆出來露一面?」老頭子看了我一眼,隨後手指著大海上中一個不起眼的小海島,說道:「他倆去島上熟悉一下明天婚禮的流程。」「島?」我和孫胖子異口同聲的問了一句,這次沒用老頭子回話,我二叔搶先說道:「明天的婚禮就在那個島上舉行,到時候你們還要多多照應」

  在謝家的老頭子安排之下,我們也住進了他的別墅了。本來已經給我們安排好了酒店。但是看見我們的隊伍中混進來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地時候,老頭子對我這些人開始刮目相看了,後來又知道有一位首都下來的廳級幹部也在其中的時候,謝家老頭子就直接讓我們住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