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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飛蛾見不妙,就都飛走,消失在夜空中。

  三個小黑人掉在了地上,那男孩走過去三下兩下就把小黑人都給踩扁了。

  可把我氣死了,連黑娃的鼻子都冒氣。

  幾個男的已經受傷了,怎麼在一邊哀怨不管。

  那老妖婦又用煙槍在地上敲了三下,木偶就朝樹下跑去,又坐在了樹下。

  我不明白為什麼那三個木偶一坐下來,槐樹就不噴火了,心想一定是木偶身上施了什麼法術。

  老婦女接著就說:「大家受罪了,這次應該不會有事了,拿好斧頭砍七下,再發生什麼都不會噴火了……」

  有個男的哀怨的說:「仙姑,這次您可要給我留神了啊,哥兒幾個禁不住被火噴的。您瞅瞅,我頭髮都燒掉了。」說著就捋了下頭髮。

  老妖婦就說:「各位不好意思了,回去後,我一定讓您本家的大爺給你們加雙倍工錢,給你們說說好話。」

  那男人就說:「好吧,沖仙姑這話,也得再來一次啊,哥兒幾個,砍樹啦。」

  幾個男的還在手心吐了口水磋了磋,提起斧頭就朝樹下走去,不過這回都小心翼翼的呢,留神的很呢,剛剛是被燒怕了。

  我這邊還在想辦法,該怎麼辦?婆婆教的都用完了,不知道該用那一招了。

  我焦急的衝著黑娃喊道:「該怎麼辦啊?」

  黑娃莫名的看著我,歪了下頭,然後跑向草叢裡,我小聲的喊道:「黑娃,你跑什麼啊?」

  剛喊完,就聽一群狗狂吠的聲音,緊接著,黑壓壓呼啦超一大片,從我頭上掠過,仔細瞧,原來是一群野狗,什麼黑的黃的花的白的,好幾十條。

  衝著老槐樹下就跑去,邊跑邊叫,那老妖婦都被這陣勢嚇的躲開了一大截。只見為首的三隻野狗咬住三個木偶就跑。卡哧哧幾下,木偶就被咬的支離破碎,這個咬完,那個咬,以至於木偶被咬的粉碎,沒了形了。

  現場亂成了一團,那老妖婦拿出一塊白布朝著狗群亂晃,那些野狗才一個個四散而去。

  當狗全部散去之後。突然那老槐樹噴出熊熊烈火,幾個男還沒回過神呢,就又被大火噴了一身,連滾帶爬,在地上算是撲滅了火,不過個個燒的跟黑鬼似的。

  斧頭也扔了,站起身來就跑,邊跑邊叫:「您找別人來砍吧,打死我們也不砍樹了……」

  一個個狼狽的跑掉了,男孩還喊他們:「別走啊,大叔……」

  誰聽啊,吃了三次虧,誰還敢再砍樹啊,連老妖婦都沒能勸住他們,看著一個個走掉,老妖婦生氣的說:「哼哼,看來真是有高人從中作梗。」

  說完,從包裡拿出一張紙,用火點著了紙,往地上一放,那燒著的紙居然朝我們這個方向飛來了,呼呼呼,將草叢燒開。

  草叢一燒開,我和黑娃就被老妖婦看見了。想跑呢!那男孩跑上前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說:「老師,這小子在這呢……」

  黑娃衝過去就把小男孩嚇到了一邊,我拿起地上的小泥人站起身就跑,那男孩要追我,不過被老妖婦喊住了。

  就聽老妖婦大聲的說道:「小子,這次你贏了,不過咱們會再見面的……」

  跑了一段路,回頭發現他們都沒有追我,才鬆了口氣,攤在地上歇了很久。我好奇的看看大槐樹方向,已經沒有了火光,我想他們應該走了吧。黑娃咬住了我的褲腿,示意我跟它走,我站起身來跟著黑娃就往大樹方向去。

  既然黑娃要回去,就一定是沒事的,很快,來到了老槐樹下,人已經沒了,只剩一片狼藉,我也慶幸的說道:「算是幫了老槐樹一把了。」

  我剛說完,就聽老槐樹方向傳來一個老頭的咳嗽聲。

  我跑向樹後看看,什麼也沒有,圍著樹轉圈看看,抬頭看看,還是沒有東西,奇怪,這聲音從哪裡來的呢?正疑惑呢,那咳嗽聲又響起來了,明明是從樹上傳來的,可就是不知道在哪裡。黑娃前肢搭在樹上看,這時,樹上傳來:『嘿嘿嘿嘿……』一個老頭的笑聲著實把我嚇了一跳,緊接著從樹上掉下來一個小黑人,是剛才跑到樹上的,我拾起小黑人就和黑娃跑走了。這樹真的好奇怪的,不管那麼多了,到墳地去吧。

  來到墳地,婆婆已經站在洞口等我了,我跑把事情都說了一遍,婆婆就說:「不知是哪路高人,居然能找到這棵古槐……」

  我好奇的問婆婆:「她為什麼要砍樹呢?」

  婆婆就說:「很有可能是哪一戶有錢人家要選木材做棺材或者製作傢俱,而這棵古槐吸收日月精華,已經有了靈性。如果砍倒這棵樹做棺材傢俱什麼的,一定會保存長久。還能鎮住屍毒,人死後一般都有一股子毒氣留在天靈蓋,如果是受怨氣太深的人去世,那麼他天靈蓋的那股子毒氣就會將屍體變成鬼屍,只要陰盛陽衰的時候,屍體就會變成乾屍出來害人。

  所以用聚集靈氣的古槐做成棺材的話,就會鎮住毒氣,然後慢慢將毒氣殆盡,但我不知道她砍這樹是不是為了打制棺材的。也有可能是做傢俱,比如雕花床,人睡在有靈性的雕花床上就會長命百歲。」

  婆婆也不知道那個老妖婦到底是什麼人。

  不過現在我們已經將老妖婦趕走了,但覺得還是蠻荒誕怪異的,大樹都有靈性了。突然我就想到剛剛的咳嗽聲音,對婆婆說:「剛剛我聽見大樹上傳來了老頭的咳嗽聲,還有笑聲……」

  婆婆攔住話就說:「它笑了?」

  我點點頭。

  婆婆就說:「太好了,笑了就表示它願意幫助鬼魂了,鬼魂可以投胎了。」

  說完,婆婆就走到洞裡拿出了裝鬼魂的罈子,對我說:「孩子,快,趁那老槐仙高興的當兒。帶著鬼魂去求它幫忙。」

  我詫異的問:「老樹仙?」

  「就是那個攔著不讓砍樹的白鬍子老爺爺,他就是老槐樹幻化的。」

  真的好神奇的,沒想到老樹也能幻化成人啊。

  我拿起罈子對婆婆說:「婆婆,你不去嗎?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婆婆就說:「我去不管用的,只有純真的孩子,老樹仙才會願意真誠交流,才會靜心聽你的祈禱,所以,即使我去了也不會打動他的。」

  我就拿起罈子說:「那我要怎麼和老樹仙說呢?」

  婆婆摸著我的臉蛋說:「你到樹下的時候,將罈子放在前面,然後跪倒在地,閉眼誠心祈禱,不管你說什麼,只要你覺得能讓他願意幫忙的就可以了,然後你就靜候他的出現,等他出現了,你不要害怕,老樹仙不會害人的,你只管說你想要說的就可以了。這也是對你的一項磨練,和黑娃一起去吧,婆婆堅信你會做的很好的……」說完,婆婆又給我點著了一盞燈籠,遞給了我。

  婆婆說的對,這就是一項鍛煉,不管怎麼樣,能讓我和一棵樹對話,已經感到很不可思議了。於是抱著罈子提著燈籠和黑娃就又朝大樹方向走去了。

  來到大樹下,我就把罈子放在地上,然後掛好燈籠,跪了下來。黑娃靠在我旁邊,我仰視大樹一會兒。就低頭閉上眼,雙手合十。

  然後以很渴望的語氣說道:「我敬重的老樹仙爺爺啊,請您靜下心來聽聽我的請求吧,希望您能幫助面前罈子裡的孤魂,讓他能早日投胎,脫離苦海,不管用什麼話語。希望您能諒解人類的打擾,在以後的日子裡,我會盡力幫助您,只要卑微的我能做到的。所以希望您能再次現身出來吧……」

  我不知道說的這些管不管用,但我說出來了,我更不知道我有沒有哪裡說錯了,可我依然大膽的講出來了。

  於是,我慢慢的睜開眼,輕輕抬起頭,就在眼前,大樹根下面,端坐著一位和藹可親的老爺爺,是白天的那位白鬍子老爺爺,他已然沒有了白天那憤怒的表情,臉上掛著的是微笑的神情,他兩手扶著一根拐棍看著。

  我激動不已,眼前坐著的這位老爺爺就是老樹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著他,一句話不敢說,連黑娃都躲到了我背後不說話。

  僵持了一小會,我張嘴說道:「老……老……」

  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說什麼好,突然,老爺爺說話了:「孩子……,膽子很大啊,有氣魄。」

  被他這麼一說,我反倒更不敢說話了。就聽他說:「恩……你剛剛說的我都聽見了,要我幫助他當然可以了,但得有要求的……」

  聽他說有要求了,我才大膽的說道:「啊……您有什麼要求?」

  他笑了笑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很詫異,怎麼又問我名字了?我就說到:「我叫李書甲。」

  他吧唧一下嘴就說:「嗯,這個名字不錯,沖這個不錯的名字我覺定幫你,但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讓他投胎的。」

  我就問:「啊?老爺爺,還有什麼要做的嗎?」

  老爺爺就說:「你必須將他埋在樹下的土裡,做三件好事,我才能保他投胎,不然是不可以的。只要他做滿三件好事,我立刻保他投胎,不過那個時候你也要出來幫忙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