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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私闖民宅

    父子兩個一直在外面等到老婆子幾個人酒足飯飽,太爺幾次想衝進去,卻都被高祖攔了下來。高祖的意思,等老婆子落了單以後再下手。
    然而,老婆子吃飽喝足之後,就被中年人帶回了家裡,高祖和太爺跟著他們來到了家門口。
    中年人果然是個有錢人家,高門大院,老婆子隨中年人進門之後,高祖看著緊閉的大門犯了愁。
    太爺朝院前看看,對高祖笑道:“爹,這院牆擋不住我,您讓我進去,收了那老婆子的魂魄咱就走。”
    高祖把臉一沉,“不許胡來。”
    太爺說道:“那您有啥法子嗎?”
    高祖露出難色,因為他想不到啥法子,過了片刻,高祖說道:“咱在外面等一等,巧嘴婆總會從裡面出來的。”
    一轉眼,父子倆從中午等到天色擦黑,卻始終不見老婆子出來。
    這時,又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從院子裡飄出一股酒菜香味兒,太爺聞到香味兒,肚子裡也餓了,對高祖說道:“爹,那老婆子只怕是要住在這戶人家裡,不會再出來了。”
    高祖這時一臉無奈,太爺接著說道:“要不等到三更天,等他們家裡人睡著了,我跳進院裡,神不知鬼不覺把那老婆子給收了。”
    高祖頓時一蹙眉,“私闖民宅是要吃官司的。”
    太爺微微笑了一下,縣太爺的宅子自己都進去過,這又算個啥。就在這時候,院裡傳來光亮,似乎有人在院裡點了幾支火把。
    太爺扭頭朝左右看看,見周圍沒人,突然衝向院牆,沒等高祖反應過來,一個縱身朝牆頭跳去。
    等高祖回過神兒的時候,太爺已經上了院牆,高祖頓時大急,但又不敢大聲呵斥太爺,低聲冷喝道:“你幹什麼,還不快下來!”
    太爺沒理會高祖,朝院裡看了一眼,低聲對高祖說道:“爹,他們正在院裡擺香案,像是要做法事。”
    高祖眉頭微蹙,猜測道:“可能是要做和合之術。”
    太爺從牆頭跳了下來,整整衣裳,問高祖,“爹,您要不要上去看看?”
    “胡鬧!”高祖頓時把臉一沉。
    這時候,從院裡傳來老婆子一聲高喝:“請新郎!”緊接著,傳來呵呵呵的笑聲,一邊笑,一邊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我是新郎,我要做新郎。”
    高祖和太爺頓時對視了一眼,高祖連忙催促太爺,“快上去看看。”
    太爺笑了,縱身再次越上牆頭,朝院裡看了一眼之後,太爺對高祖說道:“爹,我看你還是親自上來看看吧,這老婆子只怕要做歹事。”
    高祖頓時露出一臉為難,太爺又從牆頭跳了下來,朝左右看看,對高祖說道:“這裡挨著大路,不太方便,咱們繞到側牆胡同裡,那裡沒人。”說罷,也不管高祖同不同意,拉著他鑽進了旁邊的胡同裡。
    胡同裡又黑又暗,兩邊都是高牆,靜悄悄的不見一條人影,太爺低聲對高祖說道:“爹,我托您上去,等您看過之後,您說怎麼辦,咱就怎麼辦。”
    高祖一臉無奈,沒有吭聲兒,太爺伸雙手拖住了高祖的後腰,兩膀發力,將高祖的身子托了起來,高祖這時候,心裡很矛盾,最後還是伸手扒住了牆頭,太爺在下面緩了口氣兒,托住高祖的雙腿,朝上輕輕一推,高祖的身子趴在了牆頭上。
    太爺則朝後倒退幾步,一個縱身,也上了牆頭。
    這時,就見院子裡,老婆子站在香案旁邊,香案上放著香燭紙火,還有幾樣供品。
    香案對面,站著一個大個子年輕人,胖乎乎的,張著嘴,嘴角掛著口水,顯然是個傻子。
    就見老婆子從香案拿起一把剪刀,走到傻子後面,從他大辮子上剪下一縷頭髮,頭髮在香案蠟燭上點頭,扔進了面前的水碗裡,隨後,拿起香案上的毛病,在一張黃紙上寫了起來,寫完之後,也在蠟燭上點頭,扔進了水碗裡。
    香案不遠處,男男女女還站著幾個人,其中就有那個中年人,中年人身邊,還站著一個中年婦人。老婆子端起水碗,對中年婦人說道:“你過來,把這碗水,潑到你兒子床上。”
    中年婦人聞言,朝中年人看了一眼,中年人微微點了點頭,中年婦人連忙朝老婆子走去。
    這時,高祖低聲說了一句,“這是和合邪術,看來,巧嘴婆是在給這傻兒子做和合,女方只怕不同意這門婚事,他們在強行做和合。”
    太爺一笑,對高祖說道:“您從小教育我,正邪不兩立,這件事咱要不要管呢?”
    高祖點了點頭,“要管,一定要管。”
    “那好!”太爺似乎就在等高祖這話,伸手在牆頭扣一下一塊泥疙瘩,“嗖”地一下。
    這時,中年婦人剛從老婆子手裡接過水碗,還沒等端著往屋裡走,“叭”地一聲,泥塊打在了中年婦人的手上,婦人猝不及防,驚叫一聲,鬆開了水碗,水碗“堂啷”落地,碗摔碎了,水也灑了一地。
    幾乎與此同時,太爺扯了高祖一把,父子倆從牆頭跳了下來,就聽院裡中年人問了一聲:“怎麼回事?”
    中年婦人震驚的聲音傳來,“不知從哪兒飛來的泥塊,打在了我手上,好疼呀。”
    沉默片刻,就聽中年人問老婆子,“老仙姑,現在怎麼辦,法事還能成嗎?”
    老婆子回道:“我看是有人從中作梗,好端端哪兒來的泥塊兒?”
    “是什麼人?”中年人問道。
    老婆子說道:“快在院裡找找,看是誰扔的泥塊兒!”
    老婆子說罷,中年人高喝的一聲:“你們還不快去找!”
    隨後,院子裡火光跳動,嘈雜聲傳來,應該是在院子裡找上了。
    過了好一會兒,中年人說道:“老仙姑,院子裡沒有外人,就咱們這些人,法事還能再做一次嗎?”
    老婆子回道:“剛才的法事不能在做了,想要再做,就得找來那姑娘的頭髮。”
    中年人說道:“這個好辦,老仙姑,現在寒舍屈居一晚,明日我便找來那姑娘的頭髮。”
    老婆子說道:“洪老爺,城裡這麼多姑娘,你們為啥偏偏看上這姑娘的呢?”
    中年人回道:“幾個月前,我找算命先生給我兒子看過,算命先生說,這姑娘最合適,我兒子把她娶過門,病就能好一半兒。”
    老婆子嘿嘿笑了起來,十分隱晦地說了一句:“有時候,算命先生的話也不能全信。”
    中年人懇求道:“還請老仙姑做主,為我兒促成這門親事。”
    “好吧,送些酒肉到我的廂房,老仙姑我就在你們家裡留宿一晚。”
    太爺這時再次爬上牆頭,打眼朝院裡一看,就見院裡幾個人忙忙碌碌,正在撤香案,老婆子則不緊不慢朝院裡一間偏房走去,看樣子,那就是老婆子暫住的房間。
    等院裡的人折騰完,各位回房之後,太爺從牆頭跳了下來,對高祖說道:“爹,他們全都回房睡去了,等他們睡著之後,咱們的機會就來了。”
    高祖看了太爺一眼,“你想做什麼,還想私闖民宅嗎?”
    太爺說道:“那您說咋辦呢,咱們只有三天時間,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要是這老婆子在這戶人家裡住上幾天,咱們怎麼向陰司交代?”
    高祖頓時露出一臉難色,過了好一會兒,高祖無奈道:“想我劉義,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想不到今日竟為了一條鬼魂,偷爬牆頭、私闖民宅!”
    太爺說道:“爹,私闖民宅的事兒,您就不用做了,我一個人進去就成了。”
    “不成!”高祖斬釘截鐵道:“我必須和你一起去,若是真被人察覺,官府問罪,就讓他們問我一個人的!”
    一轉眼的,小城裡傳來打三更的聲音,這時,宅子裡的人應該全都睡著了。
    太爺想留下高祖,一個人進去,高祖死活不同意,沒辦法,太爺又把高祖托上了牆頭,隨後,父子倆雙雙跳進了院裡,好在這戶人家沒養狗。
    太爺示意高祖在暗處等著,他自己首先來到院門近前,院門沒人看手,太爺把院門的門閂悄悄拉開了,這是預防被人發現之後,好能盡快從院門逃走。
    接著,太爺返回暗處與高祖匯合,太爺頭前帶路,父子倆來到老婆子房門前。
    太爺示意高祖別動,他自己伸手在房門上輕輕推了一下,房門沒動,顯然從裡面抵上了。
    太爺伸手往懷裡一摸,摸出一把匕首,高祖看見匕首眼睛都瞪大了,使勁兒朝太爺看了一眼,似乎在問,從哪兒弄來的匕首。
    太爺給高祖笑了笑,沒有回答,接著,將匕首輕輕從門縫扎進去,三撬兩撬,將裡面的門閂撬開了。
    高祖這時越發愕然,又瞪了太爺一眼,因為從太爺嫻熟的撬門動作來看,這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幹,但是,高祖這時不敢問罪太爺。
    太爺輕輕把房門推開,第一個走了進去,隨後,示意高祖也進去,高祖猶豫一下,最終跟著也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