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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亂摸魚

  奇怪,北京猿人找我幹啥?
  但她是我頂頭上司,以後還得指著她給安排工作,不好得罪,我只好就跟了過去。
  等到了其他人聽不到的地方,北京猿人壓低了聲音:「今天這個會非同小可,你可千萬別掉鏈子——我知道你,你就是掃把星附體,有你的地方就有災。」
  我氣不打一處來:「你怎麼說話呢?」
  「行了,」北京猿人趾高氣揚的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從你給魔做開封人,到後來鳳凰牌樓作亂,哪一件事情少的了你?天師府本來風平浪靜的,你這麼一出現,全亂套了。
  我不吱聲了,這話倒是真沒錯。
  北京猿人察言觀色,自鳴得意,接著看說道:「上頭派我管你,就是因為我有這個控制風險的能力,你乖乖聽我的話,別再闖什麼禍還好,真要是鬧了亂子,我可就……」
  她比出了一個要殺人的動作:「先斬後奏。」
  我後心一涼,好麼,想也知道,該是左家人暗中授意的,不然我名義上怎麼也是鍾靈秀的未婚夫,諒她不敢對我怎麼著。
  天師府暗中看來已經分了派系,北京猿人當然是站左家那邊的。
  「你今天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在這個大會上,給我老老實實的呆著,位置在那。」北京猿人給我指了一個地方,是檯子最前面。
  我心念一動,這北京猿人總不可能平白無故給我安排個那麼靠前的位置,除非——是左家吩咐的。
  他們怕知道真相的我和馬洪波有什麼異動,所以要把我們安排在他們看得到的地方,好監視我們。
  還真挺費心啊。
  說著,北京猿人高聳的顴骨飛上了一抹紅暈:「還有,給我觀察好了,看看左一行身邊有沒有女天師來圍,真要是有那種狐狸精……」
  她眼神一厲:「記住她們都是誰,回頭好告訴我,我看誰太歲頭上動土。」
  鬧半天北京猿人還相中左一行了?
  我挑了挑大拇指:「有眼光,你們倆簡直郎才配女貌,提前恭喜,希望早日喝上你們二位的喜酒。」
  北京猿人很得意:「你倒是知道愛一個人就該放手。」
  愛一個人?哦對了,打第一次見面開始,北京猿人就覺得我暗戀她。
  「對對對,」我點頭如雞啄米:「握不住的沙,不如揚了它。」
  北京猿人一聲嬌笑,說了聲討厭,就把我給送回來了。
  馬洪波湊上來:「李教習,那個猿人是不是想讓你給她找點香蕉啊?」
  「什麼香蕉。」我就把事情說了一遍。
  「這樣也行?」馬洪波有點緊張:「左家人要是盯著你,那咱們還怎麼出去找羅明他們啊?」
  我一尋思,說沒事,總能等到機會。
  正這會兒小宋來了,手裡還捧著一個挺大的茶盤子:「還不把這個送上去?」
  裡面是茶水點心什麼的——這次來的許多天師都是貴客,茶盤子裡的東西都十分精緻。
  馬洪波一看,順手就端過來了:「我去。」
  天師府等級森嚴,一般來說,這種伺候人的事兒都是一些伶俐端正的見習天師來做,馬洪波就算大少爺當慣了,也知道現在他是品階最低的。
  「你算老幾?」小宋瞪了馬洪波一眼:「這裡都是天階的老天師,就你這毛手毛腳的,出了什麼差錯,掰下你腦袋也不頂用,李茂昌,你去。」
  我心裡清楚,小宋這是想給我個下馬威,意思就是讓我給人端茶送水伺候伺候人,討一下左一航他們歡心。
  說起來,小宋明明就是鍾家那邊的,咋跟左家也走這麼近?對了,是因為他跟左家有個共同的敵人,就是我。
  馬洪波不樂意了:「你也是白銀鈴鐺,應該還是是最弱的一等吧?你怎麼不去?」
  「你知道什麼?」小宋也知道馬洪波家裡出事兒了,再也不把馬家放在了眼裡:「我在天師府這麼長時間,資格老,使喚使喚他還不行了?知不知道什麼是目無尊長?」
  「喲,」馬洪波一撇嘴:「混這麼長時間還不如人家一個新來的,我是不太明白你這個尊長是怎麼來的。」
  「你……」小宋把牙咬的格格響:「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還是馬家大少爺,現在,是脫毛鳳凰不如雞!」
  「你他媽有種再說一遍!」說別的事還行,一提這件事情,馬洪波的倆眼珠子立馬血紅血紅的,上去就要跟小宋扭打。
  小宋也沒想到馬洪波跟不要命似得,條件反射自己倒是先退了一步。
  「行了行了,」我趕緊攔著他們倆:「這什麼地方,讓你們這麼折騰,一會兒驚動了那幫老頭兒老太太,你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說著我把小宋拿著的東西搶過來了:「我去我去。」
  小宋驚魂甫定,志得意滿:「」算你是個識相的。」
  我過去給他們上茶上水,跟個服務員一樣,他們也沒人多看我一眼,就有幾個老頭兒嘀咕了起來:「靈秀雖然天資好,但也太年輕了,天師府成立了這麼多年以來,還真沒聽說過能讓人把見習天師個抓走的。」
  「沒錯,靈秀做事實在太任性,之前本來可以跟左家聯姻,可非得挑了個什麼道門的,還是魔的解封人,像什麼樣子?」
  左一航則趁機說道:「哎,千錯萬錯是我的錯,不像那個李茂昌,沒能討靈秀的開心,才釀成了現在的後果……」
  媽的,你裝啥大尾巴狼?我看鍾靈秀還算有點眼光,真要是跟你結婚,天師府才會倒霉。
  而他這話,表面上自責,其實是順水推舟,進一步讓鍾靈秀背鍋。
  「李茂昌,就剛才那個上台說話的?長得倒是唇紅齒白,但長相有什麼用,又不能當飯吃,」一個老太太連連搖頭:「靈秀還是小姑娘心性,論天資,論相貌,他哪兒比得上一航了?咱們天師府這麼個首席天師說了算,也是前景堪憂,別壞了這麼多年的招牌,我就謝天謝地了。」
  左一航聽了這話心裡暗自很得意,卻裝的很謙虛。
  「這樣下去不行,咱們一會兒得商量商量。」一個山羊鬍子老頭兒越聽越生氣,說道:「鍾家後繼無人,只這麼一個小姑娘,我要是鳳凰牌樓,我也會在這個時候趁虛而入。」
  臥槽,一有屁事兒,就賴上鍾靈秀了,這不是欺負人嗎?
  商量又商量什麼玩意兒,難道你們還想把鍾靈秀給推翻了,來個改朝換代?
  左一行是靜觀其變,半閉著眼睛沒吭聲,馬致遠則一個勁兒在旁邊敲邊鼓,沒完沒了讓人心煩。
  鍾靈秀的位置離著這裡比較遠,沒聽見他們正在偷偷說自己壞話,還繼續講話,讓全國各地的天師代表聽著,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救人,希望大家廣尋線索,一定要把鳳凰牌樓給拔除了,為民除害。
  其實這事兒跟鳳凰牌樓也沒啥關係,他們是純屬背鍋,也是左家想著天師府跟鳳凰牌樓兩敗俱傷,他們則趁機推翻「辦事不利」的鍾家,自己上位。
  鍾靈秀為了不打草驚蛇,也還是照著原定的計劃說的。
  一個很瘦的老頭兒剛才一直沒吭聲,這會兒才捏了捏眼淚,跟周圍的天師抱拳:「我家小明子,到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這次,就勞駕大家幫忙了!」
  這個老頭兒看著很清,腿卻非常結實,應該是經常走路——小明子,他應該就是羅明的祖父,那個堪輿大師了。
  一幫人就都安慰老頭兒,說他們家幾代單傳,也怪可憐的,一定盡力幫忙什麼的。
  正這個時候,忽然門口跌跌撞撞的進來了個老頭兒,大聲說道:「不好了,我的請柬和水晶鈴鐺被偷了,有人利用了我的身份,冒名頂替,給混進來了!」
  「什麼?」一瞬間,這裡的天師都給站起來了,鈴鐺的聲音響成了一片:「誰這麼大的膽子?」
  「那還用說?」一片慌亂之中,就是左一航的聲音最清亮:「肯定是鳳凰牌樓的人聽說咱們要對付他們,給混進來了!大家快看看自己周圍,是不是有奸細!」
  鳳凰牌樓的又來了?
  一幫跟那個老頭兒認識的天階一邊亂找,一邊埋怨:「老汪,你說你也是,怎麼連請柬和鈴鐺,這種比命還重要的東西都能丟?你真是老糊塗了!」
  「我也沒想到啊!」那個被稱為老汪的老頭兒連連搖頭歎氣:「我家小孫女自從上次在馬家給丟了,我是日思夜想的擔心,總睡不著覺,今天是個大日子,我卻偏偏給睡過頭了,鬧出這樣的醜事,晚節不保……我老汪真是晚節不保!」
  那幾個見習天師裡確實有幾個小姑娘,估計其中一個,就是這個老頭兒的孫女。
  但老頭兒再怎麼老糊塗,也是個天階,能這麼輕鬆的偷走天階的鈴鐺和請柬,還真是個人物。
  不過,這對我來說,倒是好事兒,這麼亂,正好能趁亂摸魚。
  這麼尋思著,我就帶上了馬洪波和長手,偷偷往外溜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