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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動風鈴

  當天他老婆把風鈴掛在了床頭,就膽戰心驚的盯著,這人問老婆看什麼呢?他老婆跟他說了,他還笑話他老婆鬼片看多了,小孩兒胡說八道也信。
  可這天晚上,這人半夜迷迷糊糊,還真覺得風鈴「叮噹」響了一聲——不像是有風吹起來的,而像是有人用手給搖了一下。
  他本來就不信,尋思沒準是他老婆想嚇唬他,就接著睡覺了。
  可等到了第二天,他老婆一醒過來,就玩兒命的推他,讓他快點起,說出大事兒了。
  他揉著眼睛就問他老婆咋了?
  他老婆指著那個風鈴就一個勁兒的哆嗦。
  這人戴上眼鏡睡眼惺忪的一看,一下就給清醒了——風鈴底下拴著的鴿子肝,不見了。
  他爬起來就找,說是不是昨天不小心把鴿子肝給碰掉了?可地毯上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
  他老婆渾身跟發瘧疾似得抖,抓著他就哭,說網上說了,只要風鈴有聲音,那屋裡就有鬼,可沒說過,鴿子肝被吃了是什麼意思——沒聽說過鬼能吃東西,它連人間的東西都能吃,那得多厲害?
  真要是個電影裡面那種害人的厲鬼,能吃鴿子肝,說不定,還能吃人,咱們一家可怎麼辦啊!
  這人頓時就想起來半夜裡風鈴那一聲響了,心裡也是咯登一聲,再說老婆怕成這樣他心疼,也叫老婆鬧的心煩意亂的,不過畢竟這男的從小接受的都是紳士教育,還是對老婆很耐心的,就安慰老婆說沒準天氣熱,家裡有壁虎啥的吃了。
  可這話他自己都不相信——壁虎的腦袋都沒鴿子肝大,咋吃呢?
  不過他老婆沒這種常識,就有點半信半疑。
  這人陪了老婆一會兒,一看家裡也沒發生什麼事兒,就上班去了。
  結果晚上一到家,就聽見小女兒哇哇的在哭,他就問小女兒怎麼了?小女兒指著他老婆就說:「她不是我媽。」
  這人一看,老婆好端端的就站在家裡呢,還衝著他笑,露出了一口白牙。
  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覺得老婆笑的讓他毛骨悚然的。
  他定了定神,就問小女兒,說你怎麼這麼說話,沒禮貌,跟媽媽道歉。
  小女兒就是不肯,一邊往這人懷裡鑽,一邊哭著說:「她真不是我媽……」
  這人就問:「她不是你媽媽是誰?」
  小女兒趴在了他耳邊,小聲就說道:「她是每天晚上看著爸爸的那個阿姨,我怕她。」
  這人瞬間就想起來了之前發生的事情,炸起來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而他老婆則笑瞇瞇的衝著他走過來,過來抱孩子,讓他去吃飯。
  他老婆走近了之後,他聞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但這不是她老婆平常用的高級香水味兒,而是一種他很熟悉,卻說不出來的味道。
  他從來沒在他老婆身上聞到過這種味道。
  孩子依然哭的撕心裂肺,堅持不讓他老婆抱著,他很揪心,可孩子的話,任何一個正常的大人都不應該相信,他左思右想,就問老婆早上丟鴿子肝的事情。
  他老婆一愣,笑靨如花的說你還記的這件事情呢?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別想了。
  話都說這個份兒上了,他只好踏踏實實吃飯,可飯進嘴,他瞬間就覺得不是味道——倒不是不好吃,只是每個人做飯都有每個人自己的味道,其他人模仿不來,這頓飯的滋味,跟平時絕對不一樣,像是換了個人做出來的。
  他老婆平時怕影響皮膚,做飯只放特級橄欖油,也從來不放醬油,可今天的飯,是普通食用油,還加了大量醬油。
  他後心一陣發涼,不由也有了這個感覺——眼前的這個老婆,不是以前的老婆了。
  老婆還是很慇勤的給他夾菜,讓他多吃點,期盼的問好不好吃?
  他只能點頭。
  晚上睡覺的時候,老婆一反常態,主動要跟他親近,他心裡雖然有顧慮,但一直勸自己是想多了,世上怎麼可能真的有鬼呢?
  而伴侶的各種習慣,最親近的人也是知道的,他老婆確實不跟平時不一樣,搞得他一直沒法進入狀態。
  他推說自己累了,半夜睡不著,無意之中翻了個身,後心一下就涼了——昏暗的檯燈下,他老婆沒有閉眼睡覺,而是死死的盯著他,笑。
  他忽然想起來,小女兒說過——那個在梳妝台上坐著的「阿姨」,就一直衝著他笑。
  這個念頭搞得這人心頭一陣發緊。
  等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工人都說吳經理怎麼臉色不好?有愛開玩笑的,說是不是碰見不乾淨的東西了?你們家那個大別墅,以前據說死過不少人呢!
  這一句話讓他心裡徹底承受不住了,聽說龍虎山的道士是最管用的,他今天是特地請假來龍虎山求個心安的。
  我一尋思,這事兒還有點說道。
  一是五歲以下的小孩兒鹵門還沒有合攏的特別緊,天眼沒閉上,確實能看見大人看不見的東西,二是他老婆這個法子真心還是用對了——天上飛的東西用來祭祀,確實能把死人給招過來。
  只是死人吃東西,一般是吃裡面的精氣——葬禮上的供品還都是給死人敬獻的呢,可沒人見供品的實物真被死人給吃了。
  能吃了鴿子肝,那個「阿姨」看來還真不是什麼善茬。
  就看這個「阿姨」,跟這家人有什麼因果了。
  一般來說,死人附身到了活人身上,最多讓人撞邪,時間總不會太長,因為活人身上畢竟是有陽氣的,陽氣會烘逼到死人身上,她自己也不會落好,她圖啥呢。
  這就得看看她的來歷了,看是在這個大宅子裡一直沒走的,還是說是這個男主人從外面不知道哪兒給招來的。
  非常明顯,那「阿姨」是對男主人非常感興趣的。
  我仔細的看了這個人一眼,就問他:「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有沒有對不起哪個女人?」
  這個男主人奸門的部分罩著微微的青灰,說明在男女關係上,肯定是有一些糾葛。
  沒成想這個男主人連連搖頭,拍著胸脯就說道,他跟自己老婆倆人都是初戀,根本沒跟其他女人有過什麼關係。
  他也不像是騙人啊,可這個青灰是怎麼來的?
  不過眼看著這個男人的財帛宮上帶著橫紋截斷,這也叫「斷頭線」,主暴死,放著不管,必然要出人命。
  接著男主人就充滿希望的看著我:「小哥,我看你就很專業,咱們倆能因為這場雨給遇上,說不定也是緣分,你能不能上我家裡幫我看看?只要看好了,五位數的錢你隨便說。」
  五位數,那不就是好幾萬?
  叫我這麼一個窮鬼來說,可是天價巨款。
  他們家的地址,也在龍虎山山腳下,倒是挺方便的——又能賺錢又能積攢功德,這麼好的事兒上哪兒找。
  可長手不在家,這麼貿然出去會不會不太好?畢竟我是魔和天師府的雙料通緝犯。
  「那麼想去,就去吧。」正這個時候,長手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反正不遠。」
  嘿,他還挺善解人意。
  這會兒雨也差不多停了,我帶上大金花和長手,就跟著那個男人下了山。
  等到了他家裡,看見他們家確實是個好別墅,跟唐珍恬家那個釘著姨太太的房子差不多,花園洋房的,給人感覺確實不錯。
  不過仔細一看,他們家綠化的樹也不是其他樹,竟然是很多桑樹,不由就明白了幾分。
  俗話說桑棗杜梨槐,不入陰陽宅,這五種木材一不能做壽材,二不能種在家裡,能招邪引鬼,桑樹諧音「喪事」,首當其衝,他們家卻種了這麼多,不知道是不是太喜歡吃桑葚。
  他挺熱情的請我們進了門,說這麼大的屋子就一家三口住,讓我們隨意。
  屋子大人口少,也是一個忌諱,因為陽氣不充足,空著的地方太多,龍虎等大屬相的人能鎮宅,倒是沒啥問題,可屋主人如果屬相小,八字輕,壓不住,一些不是人的東西,就有可能會住進來分享空間。
  我問了問他們家三口的屬相——全是小屬相。
  而一進門,卻見到他們家有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坐在裡面——眉眼都跟他有點相似,不過老的太瘦,掛著一副腎虛樣兒,少的雖然五官還不錯,可特別胖,模樣就有點呆。
  這人頓時就是一愣,條件反射的就問道:「爸爸,哥哥,你們怎麼來了?」
  那一老一少一看屋主人把我們帶進來,也有點吃驚,少的估計反應比較遲緩,還是個緩衝狀態,老的倒是盯著我們,狐疑的說道:「不悔,你帶回家的這是誰啊?」
  男主人就叫吳不悔,據說生他的時候他老爹正在為一項資金投入猶豫不決,做出選擇的時候他正好降生,就起了這麼個名字。
  吳不悔就把我們介紹了一下,說是請來的大師。
  老吳頭一聽這個,嘴頓時撇成了個八字,不屑的說道:「歲數大的受騙可以理解,你這麼年輕就上神棍的當,是不是也太給我們老吳家丟人了?世上哪兒有什麼牛鬼蛇神?」
  說著就看向了我們,冷冷的說道:「看你們倆這樣,毛都沒長齊呢,告訴你們,我做買賣的時候,你們的前世還活著呢,別以為我們家人傻錢多,趁早給我滾,不然我報警把你們按詐騙罪抓起來。」
  我端詳了一下這倆人的面相,就問道:「你們兩位,今天是來借錢的?」
  這話一出口,那倆人就給愣了,有點難以置信的望著我,年輕的剛要點頭,老吳頭就已經忿然作色:「你胡說八道什麼?誰是來借錢的?不悔,把這個騙子給我趕出去!」
  吳不悔有點為難的看著我,我接著就說道:「你們這一陣財運上可不怎麼樣,基本上做什麼虧什麼,手底下還欠了不少的款項,今天來找吳先生,不就是想勸他入股嗎?可就算吳先生入股了,你們也沒法觸底反彈了,你今年正在行太歲,什麼都是泥牛入海,我勸你還是穩妥起見,休息一段時間吧,本來你就犯水,還去做水產生意,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吳不悔一聽,就看向了老吳頭:「爸,你真去做水產買賣了?」
  老吳頭的臉色一下就給變了,顫顫巍巍的就給站了起來,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但看樣子,已經很信服了,眼珠子咕嚕嚕直轉。
  而那個大鵝似得則立馬說道:「是,我們確實為這事兒來的,但是……還有個事兒,比這事兒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