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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鎮妖塔

  等我受的刺痛緩和時,由化鈴又一次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幾乎所有的村民都被老由家院子裡的異樣所吸,導致沒一個人往我們這邊看,見滿院子的死相淒慘的家禽牲畜,我腦海裡回想起了狐妖的話,她說她是來報恩的,可殺了這麼多的牲畜,確實傷害了老百姓的財產。
  由化鈴的父親是一位瞎子,他不停揮舞手裡的糞叉,想要與路人做抗爭,她的母親腿腳有些不利索,走路一瘸一瘸的應該患了小兒麻痺症。全家人也只有那由化鈴才是正常的勞動力,院子裡警察負責調解,像在農村,老百姓養點牲口操心操力,一年到頭指著牲口和糧食賣錢貼補家用,假如誰偷了人家的家禽牲口被知道了,那以後他也就沒法繼續做人了。
  就我個人而言,對妖與鬼從心底上來說並沒什麼偏見,胡仙姑為了救我不惜被真龍咬穿了身體,她也是妖,我能說她是惡毒的妖麼?由化鈴是這對中年夫妻的生存念想,如今他們的孩子被他人所害,嚥氣兒還讓狐狸給截了氣兒,一旦得知真相,我擔心這兩口子會一時想不開自殺了。
  說起由化鈴目前的情況,是與哈爾濱貓臉老太太一樣,都是人在嚥氣兒前被畜生劫了一口生氣,民間凡是有人過世,那都是必須要杜絕有任何有靈性的動物靠近的,萬一被野獸撲臉,截了最後那一口生氣兒,野獸會寄托在死者的身體內成為精怪,也就是民間常說的『詐屍』。
  突然間,一誠十分豪邁的扛著由化鈴的身體走了進去,他的身材本就高大,模樣英武不凡,眉骨高聳很像是電影裡面的俠客,這回他聲若洪鐘的說:「鄉親們,這個女孩兒是妖怪,院子裡的家禽都是她殺的,不信各位可以看看那家禽牲畜是不是脖子斷裂,體內的鮮血乾涸。」
  由化鈴的母親眼睛沒問題,看到自己姑娘滿臉是血,大哭了一聲就要追向一誠,一瘸一拐的樣子顯得非常可憐,然而一誠卻退後一步說:「不要靠近,你家孩子身上有妖怪。」
  「什麼妖怪啊,我姑娘好好的,出去給我買藥的時間,怎麼可能有什麼妖怪啊,你快放下來,放下來啊!」婦女帶著哭腔還要上前來撲。
  兩名警察也是怕出事兒,由那個歲數大,過去攔在婦女的身前,說了一堆讓她放心的話,滿院子裡的屍體,放誰親眼看到,除了想到鬧妖怪以外,恐怕再也找不出其他完美的解釋。
  由化鈴的母親剛被攔住,更多的人都會同時將話題扯到妖怪的身上,在離我最近的一對兒婦女,她倆議論得歡快,一人說:「怎麼又是那大和尚,對了,剛剛在街裡他說鬧妖怪,難道是真的?」
  另外一人說:「我覺得很有可能,你看由化鈴這孩子以前挺開朗的,可自打有一次在山裡回來究竟像是變了個人,還有她二伯沒多久被野獸撕爛了身體,是不是這妖怪做的?」
  「真有可能,你是沒看見他二伯死的慘啊,身上都要咬爛了,腸子肚子散亂了一地,可那咬死他的野獸還沒吃,除了是妖怪還能是什麼。」
  二人對話可謂是一時激起千層,凡是自己家鬧了邪事兒都賴由化鈴,眼前滿園子的屍骸也由不得旁人不相信,這家人鬧了妖怪,更有甚者我聽見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她說自己的豬難產死了,也賴妖怪做的。
  老由家轉眼間就被千夫所指,謾罵的聲音由低到高,循循漸進,氣的由化鈴的父親怒道:「你個妖和尚,憑什麼說我家閨女鬧了妖怪,你要再亂說話,我跟你拼了!」
  流產豬的婦女說:「由德,我早就看出你家孩子不對勁,你還不信,這回看來了大師都說你女兒是妖怪,前幾天你女兒到我家借錢,自打那天開始我家的豬就不吃食兒了,沒幾天下崽子時候就難產死了,你說事情怎麼算吧!」
  「對,還我家的雞,咱們鄉里鄉親的,都不容易,知道你家窮,兩口子還有病,平日裡沒少接濟你們,但你不能禍害人啊,就在三天前,我們家丟了三隻母雞,這一年少下了不少雞蛋呢,尤其還有一隻會下雙黃的蛋的母親也丟了。」又有人說。
  眾人的指責可將這對夫妻氣的是渾身顫抖,由德幾次差點被氣的昏過去,就連我這個過路人也覺得老百姓的話有些刺耳了,你家東西丟了是沒毛病,可由化鈴是被狐狸截了生氣兒,詐屍還魂的妖怪,與這家人又有什麼關係?
  一位年長者說:「老由,今天左右鄰居都在這兒呢,死的雞是多少隻,一會兒咱們清理一下,我們也不要你賠錢,小雞崽子我們自己拿,你幫我大傢伙把死去的家畜養大再還給我們就行。」
  「都給我滾!」瞎了眼的由德拿起糞叉子,跌跌撞撞的衝向人群,當大家慌忙向後退的時候,由德腳下不穩,一個踉蹌的趴在地上,他這個四十多歲的瞎眼漢子哭了出來,嘴裡念叨著:「玲啊,鈴啊,是爸爸對不起你,讓你受到污蔑,爸沒用啊,以前爸爸幫村裡人去救火,可誰知道有隱患啊,液化氣兒爆炸崩瞎了眼睛,沒人出錢沒人管,爸花了給你準備考學的錢來治病,是爸對不起你啊,今天就是我死,也不能讓人污蔑你。」
  說完這漢子竟然把糞叉子對準了喉嚨,作勢就要自殺,當時我一個健步衝過去,狠狠的一撲,將由化鈴的父親救下,怕他激動我繼續說:「大叔你別想不開,有什麼事兒人活著才能解決,總不能讓大家都誤會您女兒是妖怪吧。」
  由德聽我說完,像是重新有了生存的希望,我把他攙扶起了身,聽他大聲的喊:「誰說我女兒是妖怪,要不解釋清楚,我拼了老命也要和他同歸於盡!」
  我長歎了口氣,因為這些家禽的死亡完全就是詐屍,一些個剛剛截了氣兒的妖怪都會先從家禽下口,其次在緩緩的遞增,最後過度到人,以求可以練到無上夜叉的地步,在剛剛的隻言片語中,我瞭解那狐妖好像去其他人家,均是為了借錢給父親看病,再聽有些善良人的議論,我也得知這狐妖確實盡職盡責的執行孝道。
  看向一誠堅毅的眼神,不覺得讓我有些彷徨,妖為善者可稱仙,這狐妖暫時沒作惡,為什麼要殺?
  可是我的想法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一誠高聲大喊:「今日貧僧要還四方百姓一個清淨太平,各位鄉親們一同入了他們家的宅子,觀貧僧降妖!」
  周圍一下子沸騰了,畢竟這世界上能有幾個人這輩子見過妖怪的?只要見過一次,後半輩子出門,也有的向朋友吹牛逼了的資本了,自然而然的人群蜂擁而至,兩名警察再想要管理秩序,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一誠扛著由化鈴進了破舊的土房,我攙扶著由德夫妻兩個也進了房間,大門外裡三層外三層的聚集了一群人,甚至還有左右鄉鄰得到了消息騎著摩托車往這邊趕,院子裡外變得極其熱鬧,哪怕超市促銷充其量也在這個號召力而已。
  等進了家門,這由德家可是真窮,如今都二十一世紀了,可他們家居然沒有電視,牆壁是用九幾年的報紙糊上的,屋裡有著一面大鏡子,兩個一米寬的木箱子算作是了傢俱,雲南這邊不燒炕,房間擺著是一張好幾米長的木頭床,上面鋪了幾層杯子就算是有了褥子了,三口人擠在一張床,隔壁屋就是漆黑的廚房,還有一些個沒有干的柴和,頭頂上是掛著兩塊錢的節能燈泡,房屋潮濕陰暗,好在不漏雨,要不然這家可就沒法呆著了。
  六十多平米的小屋,內外擠滿了人,還有許許多多趴在窗戶上看熱鬧,就聽一誠高呼說:「貧僧手中有四尊鎮妖金佛塔,請哪位施主出手幫忙,將其放置於房頂四角,稍後便可讓妖怪現出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