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民間風水奇譚 > 第三百一十章 禹王像 >

第三百一十章 禹王像

  我立刻起身,倉促叫住詩雨:「等一下!」
  趙大膽則憤而身起,他瞪著眼看著我,剛張開嘴,估計想到了一句話一千塊錢,於是又把嘴閉上。按照我估計,很可能他以為我不讓他點菜,所以這才會急了眼。我指著他說:「你先坐下,一會兒再吃吃。」側過頭對詩雨說:「姑娘啊,能不能把你的錢包給我看看。」
  「怎麼了?」詩雨問我。
  沒確定之前,我也沒敢多說,只是先佝僂身體,伸出手,讓她借我看看。詩雨她倒也痛快,直接將錢包放在我的手掌。拿著那淡藍色的皮夾,我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突然,一張照片掉了出來。
  詩雨疑惑的說:「不對啊,相片怎麼跑到我包裡的,我以前從來沒見過他啊。」
  在她剛要彎腰撿起的時候,我制止道:「別動。」
  「怎麼了?」詩雨停住了。
  我將相片摁在手中,老式的黑白照片是一名盤膝坐著嬰童,那嬰童胖胖的,乍一看很可愛,唯獨一點詭異的是嬰童的眼睛是全黑色的,嘴角上仰,漏出兩隻尖銳的虎牙,照片的背面則用鮮血寫著詩雨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見狀,我立刻先在青囊中拿出了純陽劍,直接壓在了照片上。
  「姑娘啊,我想要看看你的頭髮,可以麼?」我說。
  「沒事兒,大叔是不是有什麼事兒了?」詩雨試探著問。
  我站起身摸了摸他的額頭,想想心中也是苦澀,此次的親密接觸,我居然要換成另外的身份。手指順著頭皮摸,詩雨立即咧嘴說:「有點疼。」
  不可否認,此時此刻我平靜的外表下,內心已經炸了。因為就在他的頭頂,有著兩個細小的傷口。因為蔣詩雨有地藏王菩薩保佑,沒有任何的怨魂厲鬼會傷他,但是人養的小鬼除外。我料定詩雨此時此刻中的便是一種緬甸黑法,那是因為泰國法師不會用照片來作為小鬼的載體。
  頭為先天之本,小鬼害人都是在頭開始進入的。我又扒開詩雨的眼皮,說:「眼睛向下看。」
  「我撞邪了麼大叔?」詩雨問。
  舒化春曾經給我講過寫降頭術的理論,假如人的眼皮翻開,會多出一條類似『針』一樣的細線,那就是中了降頭,其中黑色線是降頭,灰色的則是中了符咒[詛咒的意思],要是一堆的黑色小斑點,那樣的叫蠱毒。至於其他,像血絲發綠、灰、多半是撞了陰邪氣。
  然而,詩雨的眼睛裡裡確實有著一條黑色的細線。低頭琢磨著辦法的時候,我有想過拿出天師令,但是一旦天師令出現,我的身份就暴漏了。
  再看那照片,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動了起來,每當照片要『跑』的時候,都會被純陽劍壓得死死的。顯然而易見,外人不會知道詩雨的生辰八字,但他二叔卻知道,這個挨千刀的混蛋,居然一開始就想用邪法害死詩雨!
  要不是詩雨有地藏王護佑,那可能現在就已經死了!
  「服務員,來點高粱酒。」我說。
  那服務員沒把我們怪異的舉動當回事,而是繼續問:「誰付錢?」
  詩雨把卡遞給對方,刷卡付了賬單,沒多久服務員端來一瓶酒,我找到了三枚釘子。因為三角形是最堅固的,制鬼,一般都會採用釘子、銀針。此法是源自『鬼門十三針』,家裡鬧過撞客的,應該見過陰陽先生用針刺破人的手指,擠了擠血,然後一燒,人就沒事兒了。
  小鬼靠著照片的生辰八字才能精準無誤的找到這兒。這種鬼降,就是養小鬼來替黑法師做事,而黑法師本人皆是全身刺滿經咒,以至於小鬼拿他們沒轍,最後只能任憑降頭師利用邪術驅使。
  眼前這張照片,我給詩雨講,是一種黑法師的鬼降術,此法需提前找到先天較弱的小孩兒,給對方拍照,然後在照片背面寫下八字,隨後每日以邪法祭練,直到小孩子早逝後的葬禮當天,夜裡施法者將小孩子的照片埋在他的墳包上方,隨後在周圍種植『籐菜』,一段時間過後,籐菜會長出來。
  取下一節籐菜,挖出小孩子的照片,照片一定要蓋好紅布,不能見月光。回到家後,把籐菜雕刻成四五厘米的小人,畫上五官,放置於小瓶子裡,但是養這種『靈鬼』必須要養一對,因為孤陽不長,孤陰不生。
  同時祭練的還有那照片,最後要害人的時候,只需要在照片的背面寫下對方的生辰八字以及名字,小鬼便能殺人於無形之中。但是,萬物本來就相生相剋,詩雨雖說不是僧侶,可卻是信徒,自身願力很深,以至於對方的小鬼害不了她,只能每晚想盡辦法的啃食詩雨的精血。
  如今詩雨沒事兒,並不代表對方便是可以原諒的!
  沒多久服務員遞給了高粱酒,我把酒灑在了照片上,拿出打火機,點燃。藍色的火苗發出『啪啪』的清脆聲,隨後那與照片中一模一樣的小孩兒出現在我眼前。
  這鬼,其他人是看不到了。我起純陽劍,厲聲說:「你的主人在哪!」
  「嘿嘿,你抓不到我的,抓不到我的。」小鬼說完就騰空飄起,眼看便要穿牆而過。
  我氣急的拿出純陽劍狠狠一丟,一下子打散了小鬼的身體,緊隨著便是一陣淒厲的吼聲:「你敢打我,阿爹不會放過你的!」
  小鬼的本體在黑法師隨身攜帶,哪怕我傷了這個小鬼,也依然滅不了它,這便是降頭師為了增加對小鬼控制的一種方法。服務員指著我丟純陽劍的地方,告訴我打壞了東西是要賠錢的。但當大膽一拍桌子,所有人的安靜了,像他所說的那樣,這輩子就沒賠過錢!
  「我現在沒事兒了?」詩雨問我。
  「暫時沒事兒了,黑法師都是收錢辦事兒的,對方只是採用了普通的鬼降,那肯定是錢沒到位,不過你眼睛裡有了黑線,我搞不准對方給你下的是什麼降,所以必須得在你二叔之前找到那個黑法師之前,讓那人把你中的降頭解了。」我說。
  詩雨說他二叔為人吝嗇,因為錢的話,倒也很肯能。我讓打電話,必須先找到她二叔,問出降頭師所在的位置,要知道降頭術的種類有很多,我只是一個粗略瞭解的道士,不是專業的活兒,我真不敢亂動,怕就是一個不小心對詩雨造成傷害。
  詩雨打了電話得知他二叔進城了,於是她說考慮一下賣礦的事兒,讓他抓緊回來。而且菜也上齊了,大膽狼吞虎嚥的一頓猛吃,至於我則是一點胃口沒有。
  如果把我們與丹巴法王的爭鬥,比作武林高手的對決。那降頭師則更像是現代戰爭的一種手段,因為我們壓根兒就不知道對方到底在哪?
  吃完了飯,詩雨說她二叔說要去把車上的客人送去城裡,折返回來最早也得40分鐘才能到,但是飯店的服務員不幹了,非要攆我們走!
  大膽又不能吵架,我也是心思沖沖,於是我們離開了飯店,正巧詩雨說這飯店是建立在旅遊景點旁,在往前走過不到三百米就能到『禹王祠』,問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她說最近幾年的祭祖熱潮由黃帝陵開啟,各地祭祀中華民族老祖宗的活動增多,這才帶動了周邊的經濟發展,只不過沒到祭祖的日子,現在的禹王祠也沒什麼人。
  一想自己為龍以後,一切均與大禹有關,今天碰到人家祠堂了,不看看也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三百米的距離沒多遠,我們三人距離禹王祠越近時,趙大膽的表情就越怪,甚至原本漆黑的臉蛋,竟然變得像是刷了白漿的白紙一般,禹王祠的佔地面積有四五個籃球場的大小,青磚琉璃瓦,紅色為主調的建築,讓人看起來古樸而大氣。門外是兩尊高大的石獅子,順著大門看過去,只見花崗岩雕塑的禹王塑像,他一手握著劈山開河的神斧,腳踏蛟龍水怪,目向黃河的方向,給人一種洪歸大海,氣勢滂破的感覺。
  我與詩雨走在最前面,可忽然就,大膽開口了,我一回頭,看他臉色慘白的指著地上的皮箱:「麻痺的,今天就算你罰我錢,我也得說,箱子裡的娘們居然動了!」
  她話音剛落,箱子裡的仙屍居然緩緩的掙脫皮箱,而後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在扶正自己扭曲的骨骼,她看都沒看我們,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嫁衣以及頭上戴著的金釵鳳冠,她睜開眼,目光呆呆的看著禹王的雕塑。
  蔣詩雨嚇得尖叫一聲,而我則本能的把她拽到身後,我和趙大膽嚇得大氣兒都不敢喘,見她明亮的眼神猶如星河般深邃,可沒多久,她邁著緩慢的腳步走向了禹王祠。偶爾過路的人群,都誤以為我們在拍戲。
  我們三人跟在仙屍的身後,她表情顯得十分激動,一直到禹王像的下方,那仙屍竟然緩緩的跪了下來!我清晰的記得,鐵拐李說仙屍可是連玉皇大帝都敢罵的人,此時此刻卻像是一個孩子那樣,委屈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