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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搶劫了

  司機說的挺誠懇,我環顧車內,所有的飾品無一不是道教之物,尤其後中央後視鏡的位置還放著一張老君符。我走南闖北這麼久,還真就第一次遇見信道的,一路上所見所聞均是燒香拜佛保平安,他信道,我又是道,剛剛站著打了一個多小時的車,也只有他一個人拉了我,這便是緣分。
  信佛的人多,主要也是因為老百姓們自己把佛祖傳成了無所不能,有的甚至已經變了味兒,我記得最搞笑的是打麻將賭徒,他們還跪著求菩薩保佑他贏錢,難道人不能動動腦子?菩薩證道的時候,有麻將麼?何況佛門戒律就有一條戒賭,因為賭為『貪』,你拜佛求賭運,佛祖沒懲罰你就不錯了,還想著贏錢?做夢呢吧。
  先說司機啊,他的問題,我給他回答了,我說那六爻屬於窺天命的術法,修為高深的,類似袁北堂這樣的,幾乎是想算什麼能算什麼,但此法畢竟是窺看天機,那自然也分修為高低。
  他兒子有考一本的成績,這是後天人力所為,可稱為『定數』,而且六爻算出他兒子會金榜題名,可稱為天數,這是上天注定之數。按道理說事情已經萬事具備了,但是當中他遺漏了一個『變數』。因為學易理入門的人只能算出定數,稍微厲害一點的能算出天數,至於變數,那只有真正的大師才能推演出來,變數又分為中劫、小劫、大劫為三劫,劫數又分天地風雷水火山澤,而這八樣組合,又可以演化無窮的劫數變化,所以不是易學讓他捉摸不透,而是他自己便沒有精通罷了。要不然也不會有那句『天威難測』了。
  聽後他立刻作出恍然的神態,忽然又問我:「您說,我和我老婆離婚,算不算變數?」
  「那就要你自己感悟了。」我笑了笑。
  司機做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掐滅了煙,又說天氣太熱,就把車窗關好,打開了空調。他又說:「謝謝小師傅解惑,我現在心情好多了。」
  「不客氣,還有多久。」我問。
  司機看了看表,又說:「23點之前差不多能到,要不你睡一會兒?」隨後他遞給了我一瓶水:「渴了吧?不嫌棄就喝點,現在天這麼熱,我瞧你老在那兒舔著嘴唇,喝點吧。」
  「謝了。」我結果了茶水杯就喝了一大口。
  突然間,出租車顛簸了一下,後座打著呼嚕的趙大膽被驚醒,這混蛋睜開眼第一句話就是:「臥草尼瑪,你會不會開車,嚇我一跳。」
  我一拍腦門,特別尷尬看了眼司機,我覺得趙大膽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一個奇跡。我說:「你特麼能不能別張嘴就罵人。」
  「老子不痛快,罵個人怎麼了,惹毛了我還打人呢。」趙大膽無所謂的說。
  得了,我現在真的想裝作不認識他,因為確實太丟人了。可突然司機把車停下了,他說:「剛剛好像顛簸的傷到油底殼了,我去看看,你們在車裡等著。」
  說完他就下了車,等對方掀起了機蓋,我在車內對趙大膽進行思想政治教育,其中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別罵人』,因為罵人造口業,不論佛道,對於語言的自我修養非常重視,老百姓也常說『罵人自損德三分』。
  這裡老張說一件身邊的事兒,沒有任何添油加醋的成分,信與不信,自行分辨。那是我的一位親戚,她的嘴就非常非常不好,基本上一天到頭,沒有過不罵人的時候,有時候自己在家做做飯還得罵上幾句,就好似今天不開口來那麼幾句髒話,這一天就活的不開心一樣。
  再後來,她去出馬堂那狐堂弟子算卦,人家立香堂,便是『佛堂』,佛堂最重口業,結果我家親戚剛進門坐下,人家師傅不幹了,直接說我家親戚:「你這人嘴不好,我不給你看,假如想看,回家齋戒唸經一個月再來。」
  後來按照人家師傅說的做了,到了那兒給簡單的看了看身體,給了幾個消業的建議,事情也就過去了。所以說啊,你不要以為張嘴罵人就沒事兒了,那只是你自己感覺沒有事兒,等你真正見過了,就知道什麼叫做畏懼心了。
  先說這次意外,當給趙大膽上思想政治課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奇怪的事兒,那就是夏季的車內居然車窗緊閉,而且剛剛司機師傅說車子油底殼漏了,哪怕我不開車,也懂點,假如是油底殼漏了,那是不是車得熄火?
  可當我剛想明白的時候,車外中年司機將機蓋放下,漆黑的夜空下,他就這麼站在車頭前被汽車大燈晃得發亮,車四周是漆黑一片,我們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到了哪。
  覺得不對勁我大聲喊:「大膽,有問題,快下車!那司機特麼的不是好人!」
  「怎麼回事!罵了隔壁的,他想劫財啊?」趙大膽罵罵咧咧的就要踹車門。可同一時間我覺得頭昏眼花,身體變得極其無力,就連趙大膽也是一樣,他罵罵咧咧的說:「我頭好暈啊,什麼時候被下的藥?我怎麼不知。。。。」
  我覺得身體變得發飄,四肢酸軟,一點也提不起任何的力氣,漸漸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恍惚間車門好似被打開,耳畔傳來中年人的聲音,他說:「看你也懂易理的份兒上,算是你們撿了一條命,小道士,你說的變數是沒錯,可這個變數是我需要錢,你就當你做了好事兒,好好睡一覺,這次就算你長一次社會經驗了。」
  開始我還想著緣分呢,照這麼看,我倆還真有緣分,只不過成了『孽緣』。因為中年人就是特麼的黑車!而空氣中飄來的淡淡怪味兒讓恍然醒悟,從我們上了車的那一刻,就已經處在迷藥香薰了,我由於打開窗戶抽湮沒什麼大事兒,而司機也必然是服用了某種解毒的藥物,他給我喝的那杯茶水百分百有問題。
  渾身的無力感讓我沉沉的睡過去,媽了個雞的,我是龍啊!是龍啊!怎麼一點迷藥還特麼頂不住!
  頭昏腦漲,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舔我的臉以口鼻,用手揮了揮,揉了揉眼睛,那可真是嚇我一大跳,眼前是一頭活驢正在舔我,滿口的腥味兒差點沒讓我吐出來。
  看著頭頂上的天空,此時已經應是正午了,太陽光晃得我睜不開眼,泥土夾雜著糞便的氣味兒,灌入我的鼻腔,我左右看了看,自己被丟在了鄉村公路下的高粱地邊,想來也是鬱悶,今天我居然讓驢給親了!
  頭還很疼,我直起腰,發現兜裡的錢、新買的電話都不見了。我的大包裹也被打開,幸虧對方是懂易理的人,他沒動我的法器,再看兩尊龍棺已經被那中年人整齊擺在一邊,背包所有值錢的東西被掏空,而龍棺我覺得多半是由於『鎮』符的緣故,他才沒敢動。
  也幸虧如此,假如這次搶劫我的是個生蒿子,那把符一撕開,樂子就大了。
  等我找了好半晌發現了大膽,他居然在草叢裡打起了呼嚕,連續翻身,甚至還抓了塊兒石頭放在腦袋下面枕著。我上去就踢了他一腳。
  「臥草尼瑪,誰!」趙大膽蹦了起來,左顧右盼,瞧瞧我,又說:「這是哪?」
  我指了指左右,很無奈的說:「現在很明顯,我們被打劫了。」
  「打劫?」趙大膽慌了神,他首先做的事兒沒嚇我一跳,竟然是解開褲腰帶,紅褲衩子的正前方有著一個小兜,他把兜打開,立刻崩潰說:「錢,錢!我錢沒了,一共七百多呢。」
  昏倒前我聽見司機他說,因為我是道士,所以才沒有害我性命。想想都覺得可怕,荒郊野外的,我和趙大膽失去抵抗能力,人家很隨意一刀就能送我們去見閻王爺。
  這回算是陷入囧途了,錢沒了、電話沒了、荒郊野外的人生地不熟,去哪找銀行?我和趙大膽對望了一眼,忽然同時看向了那頭驢!因為動物都有認識路的本事,抓著驢,就能讓它帶我們去村子人多的地方。
  可也不知這驢是成精了怎麼著,居然嚇得一哆嗦,驢臉變得陰晴不定,突然那草也不吃了,掉頭就是狂奔,我忙對趙大膽喊:「你左邊,我右邊,咱倆一起上,別讓驢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