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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回淵

    我這時候,還能睡得著嗎?本來認為陳輝就是個固執又迂腐的老頭兒,沒想到,人家是個老江湖、心思縝密,估計過去肯定吃過不少虧,跌爬滾打過來的。
    躺在單子上,咋都睡不著,心裡一直在琢磨陳輝的話啥意思,明天晚上,趁他睡著,把銅牌拿走,現在直接給我不就得了,為啥還要這麼麻煩呢?
    眼睜睜的,看著天空由黑到亮,我困勁兒上來了,不過眼睛剛閉上,又給陳輝搖醒了,強順也同時給陳輝搖醒了,催我們上路呢。
    三個人一起吃了點兒饅頭喝了幾口水,陳輝招呼我們一聲,自顧自先往前走了。強順這時候拉了我一下,兩個人站在原地,等陳輝往前走出一小段距離以後,強順小聲問我,“黃河,你到底找陳輝辦啥事兒呀,啥時候能辦完回家?”
    我想了想,說道:“今天晚上……應該就能辦完,最早明天早上就能回家了,不過,你今天老實點兒,別問,也別說那麼多話。”
    強順點了點頭,顯得非常高興,明天就能回家了,不過我心裡可不是滋味兒,莫名其妙覺得自己對不起他。
    陳輝領我們走的那個方向,還是之前那個鎮子的方向,三個人路上也不怎麼說話,走的也不是很快,可以看得出來,陳輝在有意拖延行程,他可能是在拖延天黑吧。
    一轉眼的,來到了傍晚,路上雖然拖延,但是還是擋不住回到了這個鎮子,眼前,已經能看見鎮子的輪廓了,我這時候朝大路西邊的玉米地裡瞅了瞅,好了,就是這裡了。
    我跟陳輝和強順打了聲招呼,讓他們在路上等我一會兒,我自己一個走進玉米地,朝玉米地裡走去,在距離大路五十幾米遠的玉米地裡,有一片墳地。
    寫到這兒,各位應該都猜到我要去幹啥了吧?不錯,我插的那根柳條,就在這片墳地裡,在墳地最南頭兒,一座新墳的墳尾。
    來到這座新墳跟前,柳條還直挺挺插著,我走過去伸手把它拔了起來,然後轉到墳頭,作揖賠禮,對著墳頭說道:“老爺爺,對不起,我年輕不懂事,您別生氣,我給您賠不是了。”說著,我又跪下來磕了四個頭。
    拿著柳條回到大路上,跟陳輝要了一沓黃紙,用黃紙包住柳條,把柳條給燒了。
    陳輝不明白,問我為啥這麼做,我沒給他解釋,就說了一句,您別問了,我這麼做自然有道理的。陳輝知道這行裡的禁忌,見我不想說,也就不再問了。
    天黑透的時候,三個人來到了這個鎮子的三清觀,還是那破道觀,不過這一次,大老遠的就發現三清觀裡有亮光,像是燭光,一跳一跳的,再仔細一看,裡面似乎還有人影晃動。
    我們三個相互對視了一眼,這就奇了怪了,這座三清觀,幾乎已經給人廢棄,別說晚上有燭光,常年都不見有人往這裡來一趟。我當時心想,不會是那個羅五吧?離十日之約還有好幾天呢,這就等不及了?不過要真是那羅五,今天晚上我恐怕就拿不到銅片了。
    三個人很快來到觀門口,這時候觀門開著,其實從來都沒關過,兩扇門已經破舊的關不上了。打眼往裡面一瞧,三個人都是一愣,居然是那男人,就是之前給大青蛇附在胳膊上的那男人。
    男人正跪在三清神像跟前,直挺挺的一動不動,好像入定了似的。
    我們三個先後進門,也沒打擾他,藉著燭光朝觀裡一打量,居然打掃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再看那三清神像,一個個精神了不少,居然通身給人用顏料刷了一遍,就像換了身新衣裳似的。
    陳輝看到這幅情形,臉上流出了難以言表的欣慰,男人這時候把眼睛睜開了,他剛才可能已經察覺到我們進門,不過,可能剛才在許啥願還沒念叨完,這時候,男人扭頭朝我們三個一看,頓時一臉意外加欣喜,連忙從地上站起身,又看看我們三個,“道長,原來是你們呀,我以為你們離開我們這裡了呢。”
    陳輝把頭微微沖男人一點,問道:“觀裡這些……是你做的?”
    陳輝這話一問出口,男人臉色居然一暗,歎著氣說道:“我過去不信鬼神,不信報應,現在,我真的信了。”說著,朝觀裡四下看了看,一臉悲痛,“要不是這裡的仙家托夢給我,說不定……說不定我現在也死啦……”
    男人這話說的我們一愣,陳輝忙問:“咋了,家裡出啥事兒了嗎?”
    男人眼圈兒都紅了,聲音都顫抖了,“我老婆……跟我那小舅子,出了車禍,都死了……”
    我朝陳輝看了一眼,當時離開男人家的時候,我就問過陳輝,他們把人逼死了,為啥不遭報應,陳輝說,不是不報,時辰未到。沒想到,這報應來的這麼快!
    就聽男人顫著聲音繼續說著:“你們走後第三天,我夜裡做了夢,夢裡有條黑影,告訴我,明天一天不許出門,要不然大禍臨頭。第二天,我那小舅子打來電話,說我老丈人夜裡犯病,送進了市裡的醫院,我老婆一聽,就要我帶他去醫院,我就想起了夜裡的夢,跟我老婆說,我的胳膊好沒好利索,出門不方便,勸我老婆也別出門,我老婆不聽,讓小舅子開車來家裡接她,結果,小舅子把我老婆接走以後就沒回來,傍晚的時候,交警來家裡通知我去認領屍體,我小舅子開車翻到了溝裡,倆人當場就死了……”
    聽男人說完,我心裡一點都不覺得惋惜啥的,就倆字,活該。陳輝卻開口勸男人,節哀順變、人死不能復生、好好照顧孩子等等。
    勸了男人一陣,男人好了很多,他這時候還沒吃飯,非拉著我們到鎮上飯店吃飯,我們三個也沒吃呢,跟著男人去了。
    飯店裡,男人要了幾個菜、兩瓶白酒幾瓶啤酒,陳輝破例跟男人喝了起來,居然還喝多了。
    吃過飯以後,我跟強順兩個扶著陳輝回的三清觀,回到觀裡,陳輝躺下就睡,強順喝的也不少,躺下也睡了,我因為心裡有事兒,喝的最少,我也跟著他們躺下了。
    半夜,我又從單子上爬了起來,陳輝這時候睡的很熟,都能聽到他沉重的呼吸聲,我蹲在他身邊,伸手往他懷裡一摸,摸到個硬邦邦的東西,再一摸那東西的大小形狀,正是那塊銅牌,心裡一陣悸動,把銅牌從陳輝懷裡掏了出來,拿手裡打著火機一看,確實是那塊銅片,趕緊塞進了自己褲兜裡。
    隨後從地上站起身,烏漆嘛黑的看看強順又看看陳輝,心裡也說不出是個啥滋味兒,轉身走到三清神像跟前,摸黑兒給三位仙尊磕了三個頭,離開了三清觀。
    老蛇要我拿到銅牌去做啥呢,具體的我不能細說,反正不是違背良心天道的事兒,但是,也不是啥光明正大的事兒,跟邪術沾點邊兒,主要就是找到某種特定的物件兒,舉行一場儀式,破掉銅牌上面的血咒,放老蛇自由。
    各位看到這兒,是不是覺得很像奇幻小說?覺得奇幻的,就當奇幻小說看吧。不覺得奇幻的,看下面的話:有道是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很多邪術也都是死套路,也都有破解的法子,這就跟陰陽相生又相剋一個道理。給人下咒啥的,需要特定的物件,破解這些毒咒,就需要相應的物件兒。舉個例子說,被人扎草人詛咒了,也就是在草人身上寫上被詛咒人的名字等等吧,每到特定的時辰或者日子,用針扎草人,用火熏也行,被詛咒的人,就會生病,或者身上莫名其妙的疼。這個咋破呢,一般有三種破法:第一,帶鏡符,一面小鏡子,毛筆蘸硃砂,在鏡子正面畫圈,一筆畫的那種圈,由中間開始逆時針畫,圈的層次,至少要六圈,填滿鏡面為止,要雙不要單,這個叫“回淵”,可以吸收或者反彈外來的不良力量。第二,埋犬骨,這個有點兒陰毒,就是在自己家院門偏右的位置,埋一塊狗的頭骨,這個可以護院,誰要是對這家下咒的話,那狗的鬼魂就是去咬誰,這個還需要長期養,不養的話,這咒反過來就會咒自己家裡人,一般把人逼急了,魚死網破才用這個。第三,打小人,在陰日陰時,稻草扎一個草人,啥是陰日陰時,自己查,草人紮好不能見陽光,等到陽日陽時,取出來,用柳皮摻牛毛編成的鞭子,打那草人,誰對你下咒,鞭子打在草人身上,那人就會疼,打幾次就老實了。這個也可以打現實裡給你穿小鞋、背後鼓搗你的人,不過,你命裡得壓得住,壓不住弄不好就打到自己身上了,具體的這個就不寫了,寫出來對誰都不是啥好事兒,懂這些東西,不如不懂。
    跑題跑了這麼遠,我都忘記正文該寫啥了,對了,拿到銅牌,我悄悄離開了三清觀,來到三清觀外面的大路上,左右看看,心裡歎了口氣,就不應該答應老蛇這件事,太棘手了,別說我一個剛剛從學校出來的學生,就是一個成年人,恐怕辦起這件事兒來,也得眉頭皺成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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