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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開眼

    用強順的陰陽眼去看男人的胳膊會怎麼樣?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強順的陰陽眼我倒是用過幾次,但是從沒這麼用過。
    我朝強順看了一眼,強順怯生生的衝我搖了搖頭,每次都是這樣兒,用他一次陰陽眼比殺了他還難,到底他這陰陽眼一開,都能看見點兒啥,我那時候特別好奇。
    這時候,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肚子也咕嚕嚕叫了起來,離開家的這麼幾天來,沒有一天吃飽睡好過,整天催命似的趕路,吃的是干鹹菜加硬饅頭,睡的是破屋破廟、樹底下、橋底下等等吧,整個兒還不如那些要飯的呢。
    所幸臨出門的時候,我媽偷偷塞給我三百塊錢,那時候的三百塊,就是工廠裡一個月的工資了。
    摸了摸口袋裡的錢,我從草蓆站了起來,對陳道長說道:“道長,天黑了,咱到鎮上吃點兒東西吧。”
    陳道長點了點頭。
    三個人來到鎮上,陳道長直奔那賣饅頭的攤子,我趕緊追上去拉住了他的一條袖子,“道長,這幾天淨是吃饅頭咧,咱能不能找家飯店吃頓像樣兒的飯呀。”
    陳道長的臉色頓時一暗,可以看得出來,他身上應該沒多少錢,我趕緊說道:“出門的時候我媽給了我好幾百塊錢,夠咱們吃好多頓了。”
    陳道長尷尬的看了看可憐巴巴的我跟強順,輕輕擺了擺手,三個人找了個小地攤,要了三大碗燴面,當時的一大碗燴面,也不知道是兩塊錢來著,還是兩塊半來著,忘了,反正很便宜,不過饅頭更便宜,六分錢一個,一碗燴面的錢夠我們仨吃兩頓饅頭了。
    在我們旁邊另一張桌子上,坐著幾個人,滿桌子的菜,幾個人正在吆五喝六的喝著酒,強順時不時朝那桌子上看一眼,然後咽嚥口水,那可憐相兒,就差沒把手指頭放嘴裡咬著了。
    於是,我小聲跟陳道長商量:“道長,能不能叫老闆給咱上瓶酒呀。”
    陳道長一聽,臉色頓時一沉,撇了我一眼,“誰要喝酒?你們小小年紀,喝什麼酒。”
    一句話就把我噎住了,不過我並沒放棄,舔了舔嘴唇,接著對他說道:“您不知道,強順膽子特別小,要是叫他開陰陽眼,非得用酒給他灌醉了,要不然他死活都不會開。”
    陳道長朝強順看了一眼,強順這時候剛好看著旁邊的桌子嚥了口口水,陳道長扭頭又朝我看了一眼,估計我這時候也是一臉饞相,比強順好不到哪兒去。
    沉吟了好一會兒,陳道長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歉意的說道:“你們兩個跟著我這幾天也受了不少罪,去吧,要瓶酒,再要盤菜。”
    我高興地答應了一聲,起身跟地攤老闆要了一瓶白酒一個素菜拼盤兒。
    陳道長不喝酒,我跟強順兩個把酒倒上就喝開了,那時候強順的酒量不如我,沒一會兒,我就把他給灌醉了。
    吃完飯結賬的時候,陳道長居然攔下了我,他從自己兜裡掏出一把零錢把帳給結了,看他從兜裡掏錢的樣子,我感覺這頓飯好像把他的老底兒都吃掉了。
    隨後,陳道長讓我們跟著他到那婦女家裡看看,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我扶著一搖一晃的強順,跟著在他屁股後頭,朝那婦女家走去。
    這時候,大概也就不到九點鐘吧,夏天的天,九點鐘晚上才剛剛開始,婦女家裡的人都還沒睡。
    婦女給我們開的門,開開門一看是我們三個,臉色不善的問道:“你們又來幹啥,找到治我男人胳膊的法子了?”
    我這時候喝的也不少,酒壯孩子膽,不等陳道長給那婦女答話,我搶著叫道:“找到了,俺們家祖上幾代都是驅邪驅鬼的,你男人的胳膊算個啥!”
    婦女看著我嘖了一下嘴,“小毛孩子,你以為喝點兒酒就長本事啦。”
    我跟強順這時候滿身的酒味兒,婦女不可能聞不出來。
    陳道長說道:“眼下確實想到一個法子,不妨讓我們進去一試。”
    婦女冷冷看了陳道長一眼,沒說啥,扭身把我們引進了屋裡。
    這時候,他們屋裡沙發上坐著好幾個人,除了之前那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兒以外,還有一男一女倆孩子,女孩兒稍微大點兒,看著跟我們年齡差不多,男孩兒小點兒,十來歲模樣兒。那男人也在沙發上坐著,見我們進門,男人單手扶著沙發的扶手站了起來,跟我們打了聲招呼。
    我感覺男人還不錯,就是這婦女刻薄了點兒。
    陳道長這時候也不跟他們囉嗦了,示意婦女再把男人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這麼熱的天兒,男人這時候還是穿著一件厚厚的外套,好像很冷的樣子。
    婦女給男人脫外套的同時,把沙發上那倆孩子攆到裡屋了,估計是不想讓他們看到吧,那老頭兒見狀,也起身離開了,好像不太想摻合這些事兒。
    等婦女把男人的外套脫下來的以後,我悄悄把強順身上的半截袖也撩了起來,強順這時候醉醺醺問我幹啥,我沒理他,吐口唾沫把他胸口的血擦掉了,強順頓時一個激靈,看樣子酒醒了一大半兒,當即一把把我推開,衝我大聲叫道:“劉黃河,你幹啥勒!”
    我沒正面回他,抬手朝男人的胳膊指了指,對他說道:“你看看他那條胳膊有啥事兒沒有。”
    “我才不看勒!”強順氣呼呼把眼睛捂上了。
    陳道長見狀,張嘴要跟強順說啥,我趕忙攔下了他,舔了下嘴唇,又對強順說道:“你要是不看,這回我就不給你抹血了,叫你天天看見那些東西。”
    “劉黃河,你、你……我以後再也不跟你玩兒了!”強順一聽我這話,被迫的把手放下了,先是瞪了我一眼,然後扭頭朝男人那條胳膊看了過去。
    陳道長這時候朝我看了看,雖然臉上沒啥表情,不過可以看得出來,他這時候心裡很沒底,我心裡其實也沒底,就怕強順看完以後跟我一樣搖頭。那婦女呢,則是站在旁邊冷冷地看著我們三個,強順這回要是也看不出啥,這婦女指定繞不了我們。
    沒想到,強順看了一會兒以後,戰戰兢兢把臉朝我扭了過來,顫著聲音說道:“黃河,蛇、蛇……男人胳膊上趴著一條大青蛇!”
    一聽強順這話,我跟陳道長同時朝男人的胳膊看了過去,不過,啥也沒看出來。
    婦女聽強順這麼說,臉色一變,也朝男人胳膊上看了一眼,她當然也看不出個啥,立時就惱了,沖強順大叫道:“你瞎說啥呢,有你這麼嚇人的嗎!”
    強順又靦腆膽子又小,上學的時候,老師點名回答問題,他總是會把頭縮起來,被婦女這麼一吼,嚇的一哆嗦,很無辜地朝婦女看了一眼,這一眼下去不要緊,頓時驚叫一聲,倉皇地衝到我身邊拉住了我一條胳膊,見了貓的老鼠似的躲在了我身後,“黃河,她她她、她身後站著個女的,紅舌頭……吐吐、吐的可長咧!”
    強順這話一出口,婦女臉色“刷”一下就白了,頭也不敢回,撐著臉面沖強順顫聲叫道:“你、你、你胡說啥呢?”不過我感覺好像給強順說中了啥,婦女這時候整個人都沒了底氣。
    強順這時候也顧不上理她,躲在我身後可勁兒攥著我的胳膊,“黃河,黃河,你趕緊給我抹血吧,太嚇人咧……”
    強順這時候的表現,讓陳道長又疑惑又驚訝,他朝我看了一眼,我衝他訕訕一笑,從身上掏出針,在自己手指頭上紮了一下。
    強順見我扎手指頭,很配合地把自己的半截袖撩了起來,我一轉身,朝那婦女走了過去,強順頓時叫道:“哎,黃河,你你幹嘛呢。”
    我沒理他,幾步走到婦女跟前,婦女警惕的打量了我幾眼,問道:“你想幹什麼嗎?”
    我說道:“不幹啥,就想把你身後那女的趕走。”說著,我猛地一抬手,在婦女眉心抹了一道指血。
    婦女頓時一個激靈,緊跟著,哮喘似的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氣,喘了好一會兒,婦女這才把氣喘勻實了,抬眼又看了看我,疑惑的問道:“你剛才給我頭上抹了啥?”
    說著,抬手就要去摸眉心,我趕忙攔下了她,“那是我的血,你現在要是抹掉了,那女鬼還會站到你身後。”
    婦女一聽,臉色“刷”一下又白了。
    我不再理她,轉身走到男人跟前,男人這時候驚愕地看著我,他似乎已經被我跟強順這時候的表現驚呆了。
    我抬手把指血又在他胳膊上抹了一下,男人立馬兒嚎叫起來,大聲喊疼,這是我沒想到的,趕緊把血又給他擦了下去。
    強順這時候湊了過來,拉著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了一邊兒,小聲說道:“你先別管他們咧,趕緊給我胸口兒抹血吧。”
    我扭頭朝婦女看了看,說道:“你再給她看看我再給你抹。”
    強順頓時沒好氣的朝婦女看了一眼,衝我搖了搖頭,這說明婦女身後那女鬼已經走了,我把手指頭擠了擠,在他胸口抹了雞蛋大小一片,血一抹上,強順頓時鬆了一口氣,就好像把那要命的開關給他關上了似的。
    這一切,都給陳道長看在了眼裡,陳道長難以置信地打量起了我們兩個,估計我們倆這時候的表現,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我幾步走到他身邊,小聲對他說道:“道長,你現在問問那婦女,看他們兩口子過去是不是做了啥虧心事兒,要不然他們兩口不會這麼倒霉。”
    陳道長看了我一眼,可能沒想到我這麼小的年紀,能說出這麼專業的話吧,不過他可能並不知道,我打小就跟著我奶奶處理這些事兒,雖然沒親自動過手,但是裡面的道道兒我都懂,要不然奶奶也不會放心讓我給陳道長幫忙。
    我又說道:“俺們家這些您也知道,要是不把這事兒弄清楚,沒辦法下手的。”
    陳道長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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