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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九章 拜託,曹先生

    走進那個口子,一股寒涼之氣襲來,楊硯卿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就在前方不遠處,他立刻停下步子,曹瘋子說道:「捂上口鼻走進去,手不要觸到任何地方。」
    楊硯卿也不問理由,按曹瘋子說的辦,兩人掩著口鼻進去,走了沒多遠就看到地上橫七堅八地倒著四具屍體,均是中槍而死,其中一人被爆了頭,腦漿與血噴濺到地面,濃重的腥味讓楊硯卿皺起眉頭,除了屍體上的彈孔,在石壁上也可以看到清楚的彈痕。
    曹瘋子沒有停下腳步的打算,拉著楊硯卿往前走,楊硯卿回頭,手電打在四人身上,看到他們的皮帶,心中有數,那是軍用皮帶,款式也不是華夏的……
    走遠了,曹瘋子鬆開手,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剛才那地方有些玄機。」
    「怎麼回事?」楊硯卿問道。
    「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不知道碰了哪裡,就感覺出現了幻覺。」曹瘋子的面色暗淡下去:「我看到了不應該的畫面,險些一槍……」
    曹瘋子指著自己的太陽穴:「殺了自己。」
    「使人瘋狂的幻境?」楊硯卿有些明白了:「剛才那些人正是因為幻境所以自相殘殺,十一個人,那天死了三個,下海的有八個人,這裡躺著四人,進去的還有四個。」
    「四個,二比四,我比他們更熟悉這裡,勝負可不好說。」曹瘋子正色道:「走吧。」
    跟在曹瘋子後面,楊硯卿居然覺得安心,一個知情人是莫大的優勢,這裡面的空間越來越大,曹瘋子的身子突然貼在石壁上,回頭沖楊硯卿示意安靜,同時關掉手裡的手電,楊硯卿會意,也迅速滅掉手電。
    裡頭傳來了爭吵聲,是東瀛語,這一刻楊硯卿想到了謝七,若是她在,就能知道這些人在吵些什麼了,其中有個聲音很熟悉,是井上,井上的語氣充滿著憤怒,另外一個人的聲音清亮不少,卻顯得有些軟弱,似乎是在嘟嘟噥噥地,楊硯卿心急,他迫切希望那個低啞的聲音響起,片刻之後,傳來一聲槍響,血味在這閉塞的空間盪開……
    開始內訌了,楊硯卿往前靠近一些,這通道七彎八拐,一眼看不到頭,眼下只是聞其聽,卻不見人,井上突然開口了:「膽小鬼,我們東瀛國不需要這樣的膽小鬼,死不足惜!」
    「井上先生,眼下我們需要的是人力。」這個聲音讓楊硯卿振奮了,這是無名的聲音!
    「我們需要的不是膽小鬼。」井上固執道:「這樣的人留著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了。」無名冷冷地說道:「這裡面機關重重,我們也需要擋箭牌,好好的人肉盾牌就讓井上先生浪費了,既然是死,為何不讓他死得更有價值一些?」
    井上一時語塞,楊硯卿冷笑一聲,曹瘋子嚥下一口口水,低聲說道:「三個人?」
    楊硯卿應道:「沒錯。」
    裡頭突然安靜下來,井上長歎了一口氣:「這地方七彎八拐,究竟要通往哪裡?」
    「我們已經來到這裡,不需要著急。」無名說道:「就算國脈不行,如此龐大的地宮,陪葬的財富也是不計可數,井上先生這功勞是領定了。」
    楊硯卿心裡突生一個念頭,他在黑暗中摸索到曹瘋子的所在,附在他的耳邊講了一番話,曹瘋子不禁愕然,正想開口,楊硯卿輕聲說道:「就拜託曹先生了
    曹瘋子根本沒有回絕的機會,楊硯卿便往前走去,他的動作十分迅速,衝出去後,感覺前面有光時,楊硯卿直接撲了出去,幾乎在瞬間看到穿著黑色斗篷的無名,當下就撲了過去,身後響起兩聲槍響,就在這個空當,楊硯卿抱著無名的身子往前滾去,也不知道碰到了哪裡,一道暗門打開,兩人徑直滾了進去,只聽到「轟」地一聲,那暗門關上了,再無蹤跡可循!
    「天哪,這個小祖宗真是……」曹瘋子開的兩槍只為引開井上和另外一個小矮子,現在是這樣一個情況,他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他迅速地隱入黑暗中,井上與另外一個小矮子只有目瞠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現在,他們徹底孤立了!
    「砰」,謝七手裡的杯子突然墜到地上,四分五裂,杯子裡的水流出來,緩緩地在地上打著轉,陳六「唉喲」一聲,趕緊上去收拾:「七妹,你這是怎麼了?」
    謝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顆心撲通直跳,剛才的感覺猶如強烈,她茫然所失地退後幾步,跌坐在床上:「已經一天一夜了。」
    「是啊,楊老闆已經失蹤一天一夜了。」洪三看著謝七的臉:「七妹,大家都很擔心,尤其是齊石,這一天一夜,他不吃不喝地,一直站在門口等著,我看了都覺得不忍心,可是,楊老闆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謝七閉上眼睛:「他是和曹瘋子一起失蹤的,那個曹瘋子怪異得很,也不知道是敵是友,三姐,六姐,我們現在能做什麼?」
    陳六苦笑道:「平時是我們問你這樣的話,今天風水輪流轉,倒是你六神無主……」
    陳六突然狐疑地問道:「七妹,你怎麼這麼擔心?」
    「楊老闆事關大局,是最關鍵的人物,我當然擔心了。」謝七心裡一慌,下意識地說道:「大家不都很關心他嗎?」
    「七妹,我們姐妹一場,六姐能和你說點心理話嗎?」陳六突然一本正經起來。
    謝七點頭:「我們姐妹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講的。」
    「七妹,不管你自己怎麼想,但在我看來,你對楊老闆的關心有些過分了。」陳六說道:「心神不寧,連杯子也拿不穩,還有,剛才在外面吃飯,你的眼睛一直在往外面看,雖然你極力控制,但是有些東西是瞞不住的,關鍵時刻就會出賣你的心思,六姐只問你一句,假如今天失蹤的人是孔少爺,你會如何?」
    一句話便難住了謝七,她沉吟片刻,堅定地說道:「也會如此擔心。」
    洪三馬上笑出聲來,陳六用胳膊拐了她一下:「別笑。」
    「我是笑七妹天真,怎麼可能一模一樣,總有輕重之分。」洪三說道:「孔少爺對七妹的心,方偉是最清楚的,為了七妹,那是費神傷心,不見面的時候就是朝思暮想,倒是楊老闆嘛,一直冷冰冰的,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要我說,孔老爺才是七妹最好的歸屬,現在身份揭開,七妹你可是戴局長的侄女,與孔家也是門當戶對。」
    陳六斜了一眼洪三:「我看你嫁給了姐夫,現在說話全向著孔家,要我說,七妹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愛的是誰,何必急著說嫁人的事情?稍安。」
    謝七歎道:「現在不是說這種事情的時候,楊老闆生死未卜,你們還有心情扯這些。」
    「七妹,我們姐妹的事情大姐都看得分明,私底下,大姐曾經提過,你與孔少爺外形匹配,家世匹配,原本是一件好事,可惜……」陳六突然打住了話頭。
    謝七不禁問道:「可惜什麼?」
    「大姐說你看孔少爺的眼神平靜如水。」陳六說道:「大姐的原話是這樣,雖然匹配,可惜你心如止水,確有好感,但又不如孔少爺對你這般熾烈。」
    洪三明白了:「豈不是說七妹並沒有愛到深處?」
    「喲,難得三姐這回先明白了。」陳六打趣道:「七妹也是奇怪,一直淡泊如水,難得這回楊老闆的事情讓七妹心中略起漣漪。」
    謝七自言自語道:「略起漣漪?」
    「果然是旁觀者清嗎?」陳六說道:「七妹……」
    正說話間,齊石過來敲門,三人的說話這才暫時打住,陳六沖謝七使了一個眼色:「一會兒再細說。」
    見三人都在,齊石立刻說道:「我來和你們幾位說一句,我要去海邊候著,萬一大哥去了海下地宮,一旦出海,也有人照應,有要和我一起去的,就跟過來,我是個粗人,直話直說,要是覺得這事兒和你們沒有關係,那也隨便,我絕不強求。」
    吳老六站在齊石後面,一幅整裝待發的模樣,表情嚴峻,陳六「騰」地站起來:「你這個人說話真是奇怪,這事情當初就說好了,這不止是你們和孔家的事情,牽涉到華夏命脈,匹夫有責,所以也是我們洪門與青幫的事情,楊老闆出事,就你們心焦?要去,大家一起去,反正我是要去的。」
    齊石咧開嘴,想笑,卻是一幅哭笑不得的模樣:「就知道,洪門七姝不是白叫的。」
    洪三說道:「你從來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今天是破例了,這話中聽。」
    齊石沒好氣地說道:「我鬧心著呢,三姐你就放過我一馬吧。」
    洪三吐一下舌頭,齊石視楊硯卿為親人,這中間情義並兼有之,楊硯卿下落不明,齊石是最難受的人,這空當,洪三決定不與齊石抬槓。
    「走吧。」謝七拿起床上的外套:「抓緊時間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