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帶雪繽的屍身回去,必須取下她的屍身,這屍身粘在石壁上,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法子,白墨軒直接包住雪繽的屍身,欲往下抱,卻是紋絲不動,白墨軒便一掌拍在牆上,牆壁也紋絲不動!
岳青說道:「是靜止符!」
靜止符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讓被施咒的完全靜止,外面的力必須破了咒,才能移動它們,白墨軒說道:「看來此人懂得道術。」
崔穎皺著眉頭說道:「怎麼感覺這個人有些神精質?」
岳青咬破舌尖血,一口血噴到牆上,只見有一股白氣瀰漫出來,趁著這空當,白墨軒立刻將雪繽的屍身抱下來,屍身仍有彈性,加上雪繽姑姑的眼睛依然睜著,白墨軒居然有種錯覺,雪繽姑姑只是被囚禁而已,現在,她回來了,而且是活生生的,可惜,白墨軒也感覺到了一股死氣,看到嬰寧紅腫的眼角,說道:「不要哭了。」
嬰寧伸手去撫雪繽姑姑的眼睛,一下,眼睛圓睜著,再一下,眼睛依然圓睜著,嬰寧的聲音便顫抖了:「雪繽姑姑是死不瞑目嗎?」
「算了,如果這是雪繽姑姑留給我們的訊息的話,就讓它保留吧。」白墨軒說道。
蘇柏拿出手機開始拍照,要將這些屍體運走並不容易,也沒有必要,應該查看的已經看過了,但拍照留個證據,回去後也可以詳細研究一下。
現在該研究的是如何出去了,白墨軒的心依然往下沉了一下,異禹是如何出去的呢?他的功力比自己差不了多少,卻受到重創,白墨軒突然想到這裡一定會留下異禹的痕跡,他的氣味,他的靈力的痕跡,當下有了決定,將手裡雪繽的屍身放到蘇柏的懷裡:「抱好了,跟著我來。」
白墨軒嗅著空氣裡的味道,那絲味道雖然若隱若現,還是可以捕捉到的,一行人沿著那個味道一直走到了死胡同裡,前面沒有路,一堵牆橫在那裡,而在這裡,白墨軒也感覺到了異禹的靈力,他就是從這裡出去的!
白墨軒閉上眼睛,雙掌打將出去,一股強大的力道撞回來,白墨軒的身子被頂出去老遠,白墨軒這才明白為何異禹會受重傷,蘇柏見白墨軒面色鐵青,自己走到前頭去:「讓我來試試。」
岳青擔心地說道:「你已經用了幾次了,有沒有關係?」
「你們看看我,像有關係的樣子嗎?」蘇柏大咧咧地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你們看,我現在用完逆鱗之力,不會昏迷,就和平常一樣,放心吧。」
不容岳青再開口,蘇柏將雪繽的屍身放回到白墨軒懷裡,便雙掌推出去,喉中銀光閃現,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前方襲來,諸人的身子被吸入其中,待他們回過神來,他們已經跌落在地上,蘇柏啃了一嘴泥,趕緊爬起來,往地上啐了好幾口,衛玠最慘,身子拋出去,飛出去老遠,還被太陽灼了好幾下,屁滾尿流地滾回到玉裡,可憐巴巴地說道:「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差點就被曬得灰飛煙滅了。」
「少來了。」岳青沉著地戳穿他:「這塊玉也是塊靈玉,你在裡面呆了這麼久,多少沾了點靈氣,所以,你現在也是有修為的鬼魂,這片刻接觸陽光,根本一點事也沒有,是你自己嚇自己。」
白墨軒抱著雪繽的屍身站起來,見雪繽的雙眼依然睜著,不由得說道:「雪繽姑姑死得有多冤,這才不能閉目,嬰寧,我們要帶雪繽姑姑的屍身回青丘去,我現在馬上趕回去,你去通知雪紛姑姑和雪湘姑姑,你最後和異禹一起回去,青丘族人,一個也不能落。」
「可是,此前有令,我和媽不能再回青丘。」嬰寧說道:「墨軒哥哥,你忘了嗎?」
「那是此前之令,我現在有令,令你們速回青丘準備雪繽姑姑的身後事。」白墨軒說完,抱著雪繽的屍體就不見蹤影,蘇柏驚愕道:「那傢伙,那傢伙去哪了?」
「是瞬移吧。」岳青說道:「看來與我們無關了,我們先回去,嬰寧,你就照白墨軒交代的做吧。」
眾人齊聚在青丘,異禹「撲通」一聲跪在雪繽的屍體前,伸手去閉攏雪繽的眼睛,三次也未能成功,白墨軒冷冷地說道:「真正的死不瞑目,再試多少次也是這樣。」
雪湘與雪紛分立在兩邊:「眼下最要緊的是處理她的後事。」
迦音說道:「雪繽曾經犯下大錯,但是她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了,而且遠遠超過她應該承受的處罰,依然按正常的儀式來吧。」
白墨軒說道:「我正有此意。」
青丘族人一旦去世,是採用火葬,得其內丹也就是狐舍利,超過萬年以上的就置於青丘地基之中以支撐青丘國,萬年以內所得的狐舍利一律埋上山,置入塔內,僅巴掌大的空間,永久存放。
當下就決定進行儀式,所有人均著白衣,白得無一點雜質的顏色遍佈青丘,雪湘與雪紛是同一輩人,都忍不住潸然淚下,惹得不少人悲淒不已,雪白的狐身被放在火堆之上,只等點燃,就會化為飛灰,只留內丹,這點火原本由族長來做,白墨軒手執火把,思忖片刻,將火把遞到異禹手上:「送姑姑一程吧。」
異禹心生感激:「多謝。」
異禹執著火把走到火堆前,最後看一眼雪繽的屍身,一閉眼,一伸手,火光騰地冒起來,異禹後退一步,嘴裡喃喃念道:「雪繽,這一次真的是永別了。」
所有人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待火光熄滅,直到煙徹底消失之後,白墨軒走上前,想要取出雪繽的狐舍利,上前一看,裡面空空如氣,除了一堆骨灰,裡面沒有任何珠子狀的物體存在,白墨軒吃了一驚,回頭看著各位長老,輕咳了一聲:「請其他人先回去吧。」
族人散去,只餘白墨軒與長老,白墨軒這才說道:「沒有內丹。」
迦音與各位長老對視一眼,迦音這才說道:「只有一種情況下不會存在內丹,就是生前已經喪失了所有修為。」
「喪失了所有修為,就和普通的狐狸沒有什麼兩樣,死後怎麼可能會有舍利出現?」迦音看著骨灰:「可憐雪繽,這下子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沒想到到最後,又出現這樣的變故,白墨軒無奈地說道:「風葬了吧,讓姑姑的骨灰散落在青丘各處,這裡是她出生生活的地方,也算是歸根了。」
幾位長老都沒有異議,白墨軒將雪繽的骨灰搜集起來,到山上噴灑下去,看著骨灰紛紛揚揚地散下去,白墨軒歎息一聲,身後傳來腳步聲,白墨軒說道:「就知道你不死心,雪繽姑姑死不瞑目,你怎麼可能甘心。」
「為什麼要將骨灰撒下去,剛才我去青丘塔,沒有看到雪繽的內丹。」異禹說道。
「沒有內丹,你不是已經明白了嗎?」白墨軒沒好氣地說道。
「事情還沒有結束。」異禹激動地說道。
白墨軒沒好氣地說道:「我知道,但你有眉目嗎?」
異禹頹然道:「沒有。」
「所以好好待在青丘養傷吧,你姐姐現在在寒壁面壁,你的小侄子暫時沒有母親看護,當舅舅的要多盡點心。」
異禹無奈,白墨軒便往山下走,這件事情沒有完結,剛才他有話沒有出口,雪繽姑姑的修為如何會消失?難道是因為失戀所以自暴自棄嗎?
白墨軒用最快的速度趕加古董店,所有人都在等著他帶回去的消息,沒有狐舍利,讓岳青三人也有些費解,白墨軒一番講解之後,岳青便說道:「我記得我用陰符經時,她的眼神很悲淒,如果是自暴自棄的話,沒道理會有留戀與傷心,看來是另有原因。」
「葉長青說過,他發現雪繽的時候,就只剩魂魄,所以被他捉了去練成自己的殺人工具。」崔穎說道:「這更像是一個漏洞,殺死雪繽的人有能力佈置九曲九門之陣,為什麼不讓雪繽的魂魄消失呢?」
「她是逃走的?」蘇柏打了一個響指:「可惜,在逃走的過程中卻遇上了葉長青,最終還是沒能逃脫。」
嬰寧突然哭出聲來:「那不是剛剛逃過一劫,結果又進入另外一個死劫,雪繽姑姑的命真是太苦了!」
白墨軒說道:「這人留了那麼多女人的屍體在那裡,難道是有搜集屍體的習慣?」
「那你要怎麼解釋屍體是不同朝代的?」蘇柏說道:「難道這個人和唐老闆的父親一樣,從古活到今?那個,不會就是唐老闆的父親吧?」
「呸呸,背後不說人壞話。」崔穎說道:「難道唐老闆的父親會那樣殺人?」
唐三成的聲音傳了過來:「蘇柏你這個臭小子,居然敢朝我父親身上倒髒水,這古董店的店長是不想當了吧?」
蘇柏嚇得縮了起來,又嘻嘻哈哈地說道:「真是的,唐老闆你怎麼現在過來?」
「我要不是現在過來,能聽到剛才的話嗎?」唐三成鬱悶道:「你這小子,自己想不到線索,就開始胡思亂想了,我父親如今正雲遊四方,不知道在哪裡快活呢,為什麼要給自己找麻煩,還有,我父親的過去史我很清楚,絕對不可能包括雪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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