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為在一個星期以後帶來了最新的結果,情況卻有些詭異,半枚指紋的主人找到了,但本人已死!
這枚指紋的主人在上個月的一場交通事故中故去,屍體已經火化,徐有為看眾人的眼色不太好,面色也嚴肅起來:「我做痕跡學這麼久了,這樣的事情還聞所未聞,居然出現了死人的指紋,其實結果在三天前就已經出來了,但是我不甘心,所以又耽擱了幾天。」
哪怕是耽擱了三天,結果卻無法改變,徐有為徹底迷惑了:「我只能告訴你們這樣的結果,卻無法解釋,對不起。」
蘇柏問道:「能夠告訴我們這枚指紋主人的親人聯繫方式嗎?」
「當然可以,如果你們查到什麼,希望可以通知我一下。」徐有為在紙條上寫下聯繫方式和電話:「告辭。」
送走了徐有為,蘇柏迫不及待地聯繫起來,指紋的主人是一個中年男人,撒手人寰以後,只餘下妻子和一個八歲的兒子,基於這樣的情況,最終由符羽出馬,帶上了崔穎,兩人與遇難者家屬同為女人,會容易溝通一些。
那位陳太太頭上已有不少花白的頭髮,面對突如其來的帛金,有些手足無措:「你們是老陳的朋友?」
「確切地說,是以前的同事。」符羽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朋友,陪我一起來的,陳太太,請節哀,人死不能復生,生活還是要過下去的。」
崔穎的目光落到在窗台邊上玩耍的孩子身上,八歲的孩子,這個時間應該在上學才對,她又看到他額頭上的傷,那是一道斜長的傷疤,注意到崔穎的目光,孩子馬上低下頭,從她們進門後,這孩子就一聲不吭。
「他們爺倆一起出的車禍,為了保護孩子,他才死的。」陳太太看到孩子,越發難過:「孩子活下來是很好,可是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呀。」
「沒有找到肇事者嗎?」
「逃逸了。」陳太太說道:「已經快一個月了,還一點消息也沒有。」
「不礙事,我認識相關的人,這一點,我可以幫上忙。」符羽說道:「一定會重點查辦的。」
「真的嗎?」陳太太說道:「唉,不管是真的假的,我都謝謝你們。」
「陳太太,陳先生的身後事是什麼時候辦的?」崔穎說道:「我符羽姐因為沒趕上陳先生的身後事,覺得很難過。」
符羽在心中暗讚崔穎的心思,這樣就毫無痕跡地進入主題了。
「上個月末。」陳太太說道:「說到那個,還發生了一件怪事,遺體放在殯儀館,結果這孩子非說有人進去了,而且在劃他爸爸的手……」
符羽目光悠遠地看著這個孩子,他正埋頭畫著一幅畫,畫上的色彩不多,灰色,黑色是主基調,這樣的事件過後,受傷最重的其實是這個孩子,符羽走過去,輕輕地坐下來,拿起一根黃色的水彩筆,在那幅畫上加了一個太陽:「好看嗎?」
孩子愣愣地看著符羽,符羽說道:「生活有很多顏色,你可以選擇更漂亮的色彩。」
孩子的眼淚掉出來了,八歲的孩子,其實已經很懂事了,他喃喃說道:「可是我沒有爸爸了。」
「可是你擁有的更多,你還有媽媽,爺爺奶奶,還有你的同學、好朋友。」符羽說道:「打開窗戶,就能看到外面的天,多笑笑,你心裡就不疼了。」
陳太太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她不可置信地說道:「我們家孩子好幾天不說話了,想不到我們老陳還有這樣的朋友。」
符羽摸著孩子的頭:「我也相信有人劃你爸爸的手。」
孩子的瘋話往往是沒有人相信的,現在有人相信他,孩子的臉上又多了些血色:「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了。」
「那你告訴阿姨,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個女人。」孩子的話讓崔穎吃了一驚,陳太太已經準備去阻止孩子,崔穎連忙扯住了她:「不要這樣,孩子需要的是相信,讓他把心裡的話講出來,就會舒服得多了。」
「她穿了很奇怪的衣服,可是是個女人。」孩子說道:「她的頭髮長長的,和阿姨差不多的年紀,我撿到了她掉的東西。」
符羽看著陳太太:「看樣子孩子沒有說謊。」
陳太太臉上現出尷尬的神情來,符羽又說道:「那個東西讓你很不開心,不如讓阿姨把它拿走,以後就不會讓你煩心了,好不好?」
那是一個銘牌,上面是一所大學的標誌,符羽將它緊緊地握在手裡,繼續安撫孩子,到兩人離開的時候,那孩子已經可以走到門口與她們說再見了,符羽便說道:「以後阿姨想經常來看你,可以嗎?」
孩子自然開心不已,下了樓,符羽便說道:「是一個女人,這倒是超出我的意料了,有可能是這所大學的學生。」
崔穎接過去,仔細地看了一眼銘牌:「哦,還是學生會的成員呢,這下子好找了。」
兩人直接殺到學校去,剛拿出銘牌,這學生便說道:「哦,正聽說有人丟了銘牌呢,還是學生會的,你們去二號樓問問吧,學生會的成員弄不好正在開會。」
站在那扇緊閉的大門外,她們聽到裡面傳來爭吵聲,兩人對視一眼,開始敲門,裡面遲疑了一陣子,才有人過來打開門,見到陌生的兩個人,那名男學生先是眼前一亮,隨即警惕起來:「你們找誰?」
崔穎拿起那塊銘牌:「它的主人。」
看到那塊銘牌,這個男學生把就奪了過去,銘牌是金屬製的,險些劃破崔穎的手,見他還想馬上關門,崔穎一手撐在上面,她個子高,力氣也大,這男學生還沒有她高呢,她抵住門,惱火道:「你們這些人真是奇怪,一聲謝謝都沒有,還想關門,也不想想,我們是在哪裡撿到的,會不會找你們的麻煩。」
裡面有個聲音傳來:「那你們是在哪裡撿來的?」
「我們還是找學生會的負責人吧。」符羽輕聲說道。
裡面有人認出了符羽,符羽是q大有名的教授:「你不是符教授麼?」
「原來你們認得我。」符羽笑道:「能幫我們找到她嗎?」
「她已經幾天沒有來學校了,生病了。」負責人叫小於,小於是大四的學生,也是這群人中最長年的了。
「如果是這樣,我們更要去。」符羽說道:「她的病一定很奇怪。」
小於的眼睛亮晶晶地,他思索片刻:「好,我帶你們去。」
銘牌的主人是個漂亮的女生,國際貿易系的學生,叫羅佳宜,她不是本市人,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一個人住,小於站在那扇白色的大門後面,表情馬上嚴肅起來,按響門鈴後,輕聲地叫道:「羅佳宜,開門。」
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符羽掃到門下面的縫隙裡有個影子閃了一下,證明裡面是有人的,崔穎輕聲說道:「有點不對勁啊……」
小於無奈道:「我們已經苦惱好多天了,她一直這個樣子。」
崔穎便說道:「我看要找岳青過來了。」
這幾乎是崔穎的第一直覺,這個姑娘的狀態有點不正常,直接讓她想到上回不小心觸犯到轉命玄術的三個年輕人,不敢邁出家門,不是麼?
符羽也有同樣的感覺,一直到岳青過來,羅佳宜始終沒有打開家門,小於就在這個空當告訴兩人,羅佳宜其實早從上個月開始,就有些古怪了,學生會經常要操辦一些活動,開會必不可少,有時候為了方便,特別放在晚上開,羅佳宜總是藉故不來,打電話向他請假的時候也很古怪,總是很小心的樣子,時不時地就不說話,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小於準備掛掉 電話的時候,她的聲音又突然響起……
大家都說沈佳宜變得神神叨叨,大白天走在路上,總是時不時地回頭,好像有人在跟蹤她似的,但每次都是虛驚一場,直至上周開始,她不來學校了,剛才大家開會,就是在討論這件事情,想著要不要送她去醫院——精神病院。
崔穎倒吸了一口氣:「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在國內,不少人對這樣的事情還不能接受,認為去那種地方就是被認為神經病了。」
「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沈佳宜是孤兒。」小於說道:「聯繫不到她的家人,我們就是她最親近的人了。」
符羽的同情心油然而生:「你們也是好意,我們明白。」
小於這才鬆了一口氣:「我們都是學生,能想到的主意並不多。」
岳青趕到的時候,從屋子裡還傳來一股奇怪的味道,岳青便說道:「她在裡面焚香。」
「莫名其妙地焚什麼香?」小於有些怕了,又去拍門:「你再不開門,我們就硬闖進來了,羅佳宜,你千萬不要亂來。」
岳青提高了音量:「若是感覺身子有些奇怪,僅僅靠焚香是不足夠的,你有貼符唸咒嗎?」
門下便有個影子過來,看來是被岳青的話吸引了,岳青又說道:「我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你知道自己是否有異常,家中有米嗎?」
等了一會兒,裡面傳來一個虛弱無力的聲音:「有……」
「取一把白米灑在地上,開燈,你站在上面,看自己的影子。」岳青說道。
裡面的人便走開了,沒一會兒就聽到「啪」地一聲,裡面亮了,又過了一會兒,便聽到恐懼的尖叫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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