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兵面露難色:「我如今還想靠它恢復元氣,再去找翁得利報仇。」
「這個仇我們替你報。」白墨軒突然問道:「翁得利是向你學的陰陽五行,而你又是從《奇鬼志》下半冊中得利,那麼,翁得利豈不是也會《奇鬼志》中的邪法?」
「確切地說,只是一小部分而已。」翁得利說道:「我察覺到他的狼子野心之後就將《奇鬼志》藏了起來,這也是他最終與我翻臉的原因之一。」
蘇柏低聲嘀咕了一句:「真是麻煩,豈不是第二個葉長青?」
「你們說什麼?」元兵覺得自己在地底下呆久了,聽說的能力都大大下降,現在必須這兩名後生加大音量,他才能聽得到。
「沒什麼,只是想說你養虎為患。」白墨軒冷冷地說道。
元兵喉間發出一聲異響,對於白墨軒的嘲諷,他連招架的能力也沒有,恰好羊皮筏子突然失去了平衡,白墨軒不再揪著元兵不放,朝地下河裡一看,河水裡突然出現了一個接一個的小漩渦,初看並不起眼,可是卻有一股吸力牽引著羊皮筏子往下沉,蘇柏伸手想扶住巖壁,沒想到此時河流突然變寬,剛才還可觸及的石壁就離得遠遠地了……
「奇怪,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元兵一緊張,好不容易恢復的語言能力又打了折扣,說話也結結巴巴起來:「以前都是我一個人,現在是三個人,三個人,所以,所以……」
「所以是超載了?」白墨軒的眉頭微皺:「三個人的重量加在羊皮筏子上,的確會讓它往下略沉一些。」
蘇柏寒毛倒豎:「大明星,你這次不要打我的主意啊,剛才那個什麼應聲蛇弄不好還在水底下,我是肯定不會下去的,你趕快想其它的辦法。」
「你倒成了我肚子裡的蛔蟲了。」白墨軒的雙眉一挑:「盡快離開這裡,所有人開始划動,離開這片漩渦區。」
得了這命令,蘇柏與元兵同時伸手下水,手觸到水的一刻,蘇柏頭皮一麻,只因想到了那人頭蛇身的應聲蛇,蘇柏這一遲疑,白墨軒差點一腳把他踹到水裡:「還在磨蹭什麼,還不快點?」
「好,你妹的,不要動不動就惱火嘛。」蘇柏悶哼一聲,再也顧不得許多,雙手下水開始划動,水一下去,蘇柏就感覺到了那些漩渦的力量,他低估了這股力量,身子向下一衝,險些落到水裡,幸好元兵拉了他一把:「小心!」
「多謝。」蘇柏絲毫不怕醜陋的元兵,直視著他的眼神微笑,反而是元兵比較敏感,對上蘇柏的目光,他馬上就低下頭去……
三人合力,奮力地離開那片區域,終於遠離了漩渦地區,羊皮筏子向前駛出約十多米後,就遇到一股無形的阻力,羊皮筏子在原地一直打轉,直至是三百六十度旋轉,三人像陀螺一般滾滾地轉,有了前面的經驗,這回三人頗有默契地分開,保持著羊皮筏子的平衡,蘇柏叫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一定是他進來了。」元兵的面色看不出來顏色,但聲音卻在發抖:「難道他猜到我把《奇鬼志》藏在哪裡了?」
聽到這話,原本蹲在羊皮筏子上面的白墨軒站了起來:「是天罡七印。」
「這是什麼東西?」
元兵的身子顫抖著:「《奇鬼志》中有詳細的說明,此為遠古傳下來的封印之一,篆印是依照金、木、水、火、土、風、雷七種自然元素訂立的封印,一般道術之中會依北斗七星的排列位置來設定,天罡七印也不例外。」
「有沒有辦法破解?」蘇柏的腦袋都要被轉暈了,在地下的空間裡,每轉一圈,就像在高速路上打開了車窗,忽忽刮過的風讓腦袋都有些麻木了。
「金、木、水、火、土、風、雷,若是能破其四,此封印必破。」元兵恨恨地說道:「以我現在的功力,我完全沒有辦法。」
白墨軒說道:「這七樣不同屬性的東西一定分佈在這附近,只要毀掉它們就可以了,找,蘇柏,利用你一八零的智商幫我一把。」
蘇柏舉起右手,比劃了一個ok:「收到。」
羊皮筏子依然在轉動,蘇柏穩住身子,嘴中默念著金、木、水、火、土、風、雷,金為金屬,一定不在水下,蘇柏朝左右巖壁看過去,眼前一亮:「白墨軒,是那個東西!」
在三人的右手方向,一塊岩石上面正擱置著一塊鋼,其表面被偽裝成了與巖壁一般的顏色,但蘇柏用手電照過去的時候,仍然看到了金屬獨有的光線反射效果,蘇柏一鎖定目標,白墨軒朝左右看了一下,突然縱身一躍,這一下惹得元兵驚呼一聲:「小心!」
白墨軒在昏暗的地下河流中自由如風,身子這一躍,元兵覺得眼前一花,再睜開眼的時候,白墨軒整個身子已經緊緊地攀附在巖壁上,白墨軒感覺到那塊金屬用團團的真氣圍住,是一股剛強之氣,若是硬破,自己也不好受,所謂五行相生相剋,五行相生指的是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而五行相剋則是指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與金相剋的是火,所以,是火!
蘇柏看到白墨軒掏出一個打火機,並不點著,反而將手心蓋在打火機的上面:「這傢伙,又在玩什麼把戲。」
「普通的火對於現在的這塊金是沒有效的。」元兵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是要用自己的真氣催生火,以此破掉金。」
元兵的聲音極其沙啞,他的語速很慢,雖然羊皮筏子一直在旋轉,但每當視線可以落到白墨軒身上時,他的眼睛就不會瞬了,在微弱的手電光下狠命地盯著他的動作……
白墨軒的掌心變熱,他嘴角勾起一絲笑,將手裡的打火機砸碎,裡面的汽油均數澆在這塊「金」上,這裡十分潮濕,目標是「金」則更難了,但是白墨軒的真氣豈是小瞧的,在汽油澆下去的同時,火苗瞬間竄起,蘇柏聽到了「辟里啪啦」的聲音,敢情這大明星上去是放鞭炮去了?
但是,當蘇柏再去看那塊「金」的時候,居然看到有絲絲白氣冒出來,一縷一縷地,冒出來之後就在那裡打著轉兒,然後紛亂地飄散……
「他成功了。」元兵說道:「他究竟是什麼人?」
「他?」蘇柏覺得有些為難,究竟要怎麼給白墨軒的身份定性:「他應該是個都市小道士?也不對,反正吧,他就是個妖孽。」
「………」元兵一時語塞。
兩人說話間,白墨軒已經飛身回來,他的腳僅在水上點了一下,這可是水上飄啊!白墨軒一落地,蘇柏就打趣道:「你什麼時候練的水上飄,我怎麼不知道。」
「廢話少說,金、木、水、火、土、風、雷才破其一,你要知道,風與水還有土是最難的,在這個環境下,根本不需要他特別設置,到處都有它們的存在,水,你能絕掉嗎?風,你能阻止這地下風的湧動嗎?還有土,巖壁之後就是泥壁,哪怕是地下河流裡,也有土石翻湧。」白墨軒只覺得壓力仍然很大,虧得蘇柏這小子還有心情打趣,說好聽了是樂天知命,說不好聽了,根本就是個傻帽嘛。
蘇柏笑道:「我是看氣氛緊張,所以調動一下嘛,不要總是繃著個臉,我們反正已經在這裡了,既來之,則安之,順其自然嘛。」
白墨軒心裡一動,既來之,則安之,順其自然,這是父親與師父最常提到的,有些處境無法必變,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順,其實他覺得還應該加上一個字——破,自己往往急於做到最後一點,卻忽略了前面兩點,這也是父親與師父一再提醒自己的,自己需要去除煩躁,讓心境自然平和,自己最缺少的東西,在蘇柏身上完全體現出來了。
「好,我們現在順其自然,金已破,但你們看,羊皮筏子仍在打轉。」白墨軒皺著眉頭。
「七必破四。」元兵說道:「這些年不見,他的功力又大為增長了。」
元兵眉心裡的恨意重新湧動,白墨軒顧不得他的情緒如何,四處打量著:「如果說最容易破的應該是火,水克火,這裡到處都是水。」
「不可能。」蘇柏說道:「哪裡也沒有看到火的痕跡。」
「這才是最麻煩的地方。」白墨軒說道:「找不到火,天罡七印必有火,火究竟在哪裡……」
蘇柏說道:「火有明火暗火,不一定要在明處的吧,如果要以火鑄局,要麼是此物形同於火,但不以火的形式存在,要不然,就是用了非常好的保護措施,使其存在著。」
白墨軒心有所動,蘇柏的眼光突然發直,他大力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想到了,不過,你們肯定覺得我神經病,因為我想到的是一個最不可能的可能。」
或許是怕白墨軒吐槽自己,蘇柏講完了,可憐巴巴地望著白墨軒,如果白墨軒打擊自己,他就不打算講出口了……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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