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是當年的那些打手們。」蘇柏叫了起來:「海棠說過,她們被送到那個地方以後,有人在暗中盯著她們的一舉一動,然後從許多孩子當中選擇了最終的六人!」
「沒錯,就是我們。」這個男人也不否認:「翁先生說過,要找的女孩子除了是至陰之體以外,還要懂得如何與男人打交道,這一點,從她們平時的為人處事就可以看得出來,最後選出來的六名女孩子,她們都有不同的魅力,可以吸引到不同類型的男人。」
「啪。」崔穎不客氣地賞了他一記耳光:「把女人當成什麼了,工具嗎?你們這些傢伙,我再問你,那三具女屍是什麼人?」
「她們……她們就是六名女孩子中的三個。」
「她們都叫什麼名字?」
「鈴蘭、羽衣、紫萼……」這男人哆嗦著說道:「翁老闆說了,要用她們的至陰之體還有那面鏡子一起來煉一門功,只要是煉成了,什麼人他都不會放在眼裡了,可是,鏡子讓翁夫人給偷走了,翁先生一怒之下,殺了這三個女人……」
「不止是殺了這三個女人這麼簡單吧?」唐三成悠然地說道。
另外一個男人見此人已經竹筒倒豆子,一人攬上老實交代的功勞,終於也按捺不住:「當然不止是殺了那三個人那麼簡單了,翁先生還吸了他們的血。」
「你們這些傢伙一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從幻術中恢復過來的男人破口大罵:「二十年的時間,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出賣翁老闆,他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他對我們有恩!」
「別傻了,其實我們都清楚,我們和他,不過是錢力交易,他出錢,我們出力,真到了關鍵時刻,我們對他來說一點價值也沒有,躺在裡面的三位姑娘還叫他義父呢,結果又怎麼樣,還不是讓他給殺了,吸了血?」這個男人又說道:「其實不止是錢,還有降頭,這兩樣東西就把我們控制得死死地。」
所有人都默然,白墨軒對白逸輕聲說道:「這些人只知道跟著翁得利的步子走,具體的計劃,翁得利根本不會讓他們知道。」
「傳說中的狗腿子而已。」白逸說道:「這些微不足道的人就先綁在這裡吧,讓他們自己料理好自己,三具女屍帶走。」
「好。」白墨軒盯著那個被自己幻術折騰得要死要活的男人:「你還有幾分骨氣,我們就後會有期了。」
那個男人悶哼一聲,眼睜睜地看著一行人搬走了三具女屍,轉而消失在這地下皇宮裡……
待出去後,蘇柏發現車了不見了,這才想起來,車子是被海棠開走了,眾人正頭痛手機無電或弱信號時,兩輛汽車轟轟地駛了過來,正是七邪與小山,前頭的小山搖下車窗:「三成哥,久等了吧?」
「你們來得真是及時。」唐三成滿意地說道:「就知道你們一定可以趕過來。」
看到三具女屍,小山的眉頭微皺:「三成哥,你們總是可以給我們意外驚喜。」
七邪默默地下車,將三具女屍搬到後備箱裡,白逸說道:「看來你們已經見到那位翁夫人了。」
「是的,目前母女倆正呆在一起,雪紛守著他們。」七邪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讓她進入古董店可以嗎?」
「其實我也不知道。」白逸微微一笑:「當時的情況不容我多想,走吧,先趕回去再說,還是那句老話,即來之,則安之。」
兩輛車子駛回古董店,待到了地方,眾人下車,七邪與小山開著車子繞到古董店後,沒一會兒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蘇柏早就習慣了茶樓的古古怪怪,也不發問,就跟在崔穎的身後進入古董店,海棠正抱著翁美瑜坐在椅子上,一幅呆若木雞的樣子,一看到崔穎,翁美瑜就激動起來:「阿姨,你回來了。」
海棠看到眾人,嘴巴微微一動,尚沒有說出話來,崔穎便搖搖頭:「讓他跑了。」
海棠的表情頹然下來:「原來這樣。」
失望之情已經滿溢,雪紛適時地走過來:「美瑜,阿姨帶你去後院玩,好不好?」
翁美瑜歡快地從海棠的腿上跳下來,白逸說道:「翁夫人,請借一步說話。」
海棠苦笑一聲:「如果可以,請不要叫我翁夫人,叫我的名字海棠就可以了,每一次聽到有人叫我翁夫人,我就會覺得掉入了冰窖。」
「海棠小姐,請吧,你應該有很多話告訴我們。」
進入白逸的辦公室,岳青將綠蘿的魂魄也放了出來,看到海棠,綠蘿一陣激動,正要撲身向前,被岳青的一個眼神阻止了,岳青說道:「我們中間有很多事情沒有說清楚,趁大家都在,希望海棠小姐給我們一個大致的交代,也好讓綠蘿死得清楚明白。」
「我應該從哪裡說起呢?」海棠的表情哀淒起來。
「就從你當年被送走開始吧。」白逸將雙手背在身後:「你是怎麼嫁給自己的義父的?」
「我離開以後,找到了自己的養父母,跟了藍姓,在這之前的事情,所有都是真的,」海棠說道:「可是我與他的重遇並不像我之前所講的那麼浪漫,那麼多情,充滿了感恩,是他主動找上我的,我沒有想到,這些年,他已經搖身一變,成了屈指可數的大富翁,更沒有想到,他居然要和我做一對假夫妻!」
海棠苦笑了一聲:「義父變成丈夫,這樣的變化實在很驚人,可他是義父,我們從小就知道,一定要聽他的話,他說過的,只是假夫妻,只是演戲,所以才有了後面的相遇,可是我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霸佔了我,到這份上,我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了,我對他沒有感情,只有憎恨,因為他強行霸佔了我的身子,我與自己的義父有了孩子,初開始,我有過不忿,可是慢慢地,為了孩子,我決定忍下去,美瑜是我的天,沒有了她,我的世界就坍塌了。」
「我擅長觀察微表情,在醫院裡,你的表情天衣無縫。」崔穎說道:「觀察微表情的難度很大,但是在醫院裡,我凝神看過你的樣子,我相信你的確深愛著比你大半甲子的丈夫,沒想到結果是這樣。」
「我記得他說過,如果我肯演戲,一定是影后的料。」海棠說道:「鬼童子的戲碼是他自編自演,我自己也是知情人,演戲而已,其實很簡單。」
崔穎的心裡抽動了一下,默默地低下了頭。
「鬼童子的事情以後,他認為我們二人已經擺脫了嫌疑,你們再如何懷疑,也不會懷疑到我們身上。」海棠無力地說道:「可是僅僅如此,他還不滿意,他希望與你們來一次更親密的接觸,於是便有了我的降頭髮作,還有你們的慷慨相助,你們願意伸手相助,而且還守著我們,要引義父出來,這樣,古董店就空缺了人,他才有機會拿到乾坤鏡,而乾坤鏡被搶走的時候,我們二人與你們在一起,你們就是我們的時間證人,這樣,就圓滿了。」
「所以,什麼半甲之說,什麼避煞,全部是你們編出來糊弄我們的?」白墨軒的臉抽動了一下,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尤其確定對方是自己的對頭,這感覺就更不妙了。
「是,依義父的原計劃,是一個接一個地解決掉攔路虎,可是沒有想到的是你們提前與我們接近,因為美瑜身上被附了鬼魂。」海棠說道:「其實這樣的事情,他自己是可以解決的,但他是商人,這樣的機會,一定有不少人想巴結他,會請不少高人過來,他想看看,這中間有沒有值得一用的人選,所以任由美瑜被鬼附身,直到你們過來……」
「所以,他疼愛美瑜是假的?」崔穎覺得自己受到了衝擊。
「不,是真的,他很緊張美瑜。」海棠說道:「畢竟美瑜是他的親生女兒。」
「再說說後面的事情吧。」白逸擺擺手:「這中間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說說吧,為什麼突然離開而且要殺了綠蘿?」
「綠蘿的事情是意外,我們沒有想到,蘇柏與崔穎找到了綠蘿,而且你們在綠蘿身上找到了更多的線索。」海棠說道:「你們對綠蘿下了愛情降,讓她不能保持理智與清醒,他覺得不能再讓綠蘿活下去了,恰好乾坤鏡到手,所以他馬上解決了綠蘿的性命,這裡我想說的是,我並不知道他的想法,他瞞著我,他知道我一定下不了手,甚至會阻止他……」
海棠的眼睛裡有淚光在閃:「小的時候,我很討厭綠蘿的,她總是帶頭欺負我,我有的時候真的好希望她死掉,可是,重新見到她的時候,我覺得我們其實一直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沒有自由,沒有自我,大家都是可憐人,我現在唯一可以說的是,我很慶幸她沒有遭受到太大的痛苦死去。」
綠蘿的身形晃動了一下,海棠看不到綠蘿的鬼魂,這讓她可以盡情說著自己的感受:「我也對不起夏鵑,其實我早知道她對我的感情不一般了,是我害怕,不敢去面對,我甚至不敢告訴她,我只想和她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但做不了愛人,我逃避,任由她沉迷在不切實際的感情中,如果我可以早點告訴她這些話,她就不會為了我的什麼幸福而自殺了,她不應該做替罪羔羊的,是我害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