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木簽插中了七八個人的膝蓋與小腿,分別落在兩個陷阱裡,最嚴重的一個,直接被木簽插中了血脈,血直朝外面噴,上面的人放下繩索,連拉帶拽地拉受傷的人上來,面具男的臉已經變得鐵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先生,他們這個樣子,根本沒有辦法前進了,還有,那人給的消息不對啊,」其中一人說道:「我看有詐。」
受傷最重的那個傷口被臨時捆住,血依然「汩汩」地冒出來:「先生,救我,先生……」
「你們幾個,送他出山。」面具男眼珠子一轉,冷聲說道:「還有你們,送受傷的人回去休息,這裡顯然是個圈套,有我就足夠了,你們反而礙手礙腳。」
看著大批人馬撤退,宮巖有些不解:「這個人好奇怪,為什麼要打發這些人走?」
「一來表現自己體恤下屬,二來自己可以單獨闖入。」蘇柏說道:「恐怕他已經對龍脈動了心思,這個傢伙,膽子真大。」
「既然如此,宮巖,讓你的另一隊人馬撤退,盯著撤退的那批人,我們進去,和這個面具男好好較量一番。」白墨軒說道。
宮巖點頭,馬上派身邊的小伙子過去通知,就在此時,只剩下面具男一人,今天的天氣已經放晴,地上的雪開始融化,但半山腰以上的地方仍是雪白一片,面具男臉上的黑色面具格外地醒目,或許是眼花,蘇柏居然看到面具男臉上有一股詭異地笑容,他看向前面的山峰,緩緩地向前走去,每走一步,就先搬起腳邊的石塊,向前砸去,十分謹慎,用這個法子,接連破掉好幾個陷阱……
「這傢伙果然機靈。」崔穎說道:「只是他要怎麼搬開洞前的巨石?」
蘇柏看得眼睛都不眨,只見面具男已經走到了巨石面前,他左右活動了一下脖子,雙手就抱住了那塊石頭,只見面具男兩條胳膊上的肌肉突起,足足鼓出好幾公分,身子向下一沉,雙腳就向下陷進去一分公有餘!
「好強的內力。」岳青歎道:「他利用自己的內力眨間爆發出來,真是拼了命了。」
面具男以一人之力將大石移到一邊,看到那個洞口,喉間發出一聲異響,嘴裡喃喃念道:「我們有希望了,我們有希望了……」
「他在說什麼?」蘇柏隱約看到面具男的嘴唇在動,不禁發問。
「這麼遠你也能看到他的嘴巴在動?」崔穎很努力地看過去,絲毫也看不清楚:「你真是邪氣了。」
「人說話時,看上去只有嘴巴在動,可是身體都會產生反應的,只要細心觀察就可以看到,我不是視力好,我是有常識。」蘇柏急聲說道:「他已經進去了!」
一行人不再停留觀察,終於也快步追過去,輕巧地繞開那些陷阱,洞口裡接連傳來「忽忽」地聲音,宮巖說道:「看來他是觸發到機關了。」
洞口裡,面具男的身影正上下跳躍,不斷地避開突然打過來的竹竿,它們被安置巖壁的兩端,竹竿雖輕,但強力揮打過來的力量卻不小,洞內黑漆漆地,面具男身手縱然矯健,但也敵不過這些數量眾多的機關,終於被抽到了腳踝,身子跌落在地上不說,更是一下子撞到石頭上,這一下,恐怕都要氣絕而亡了!
蘇柏倒抽了一口氣,這宮氏一族設計的機關的確給力,再看地上的那個影子半晌也不動,岳青與白墨軒交換了一下眼神,率先放慢腳步,慢慢地接近那個影子……
那個影子突然從地面上一躍而起,宮巖眼疾手快,突然衝向巖壁,一隻手在巖壁上一探摸索,頂上一張大網直接落下來,面具男從地上一躍而起身子迅速地在地上一滾,雖然避開從天而降的那張網,但又觸動了機關,又一根竹竿呼嘯而來!
面具男猝不及防,這一下子正中他的腹部,肚子都被打得凹陷下去,身子直接向後飛出,蘇柏等人立刻散開,親眼看著面具男的身子落到地上,白墨軒豈能放過這個機會,立刻快步衝過去,不妨對方手上亮出一把刀,直刺向他的胸部,白墨軒避得及時,刀峰劃過他的手背,血也淅淅瀝瀝地落下,宮巖飛踢一腳,將面具男手上的刀子踢掉,順勢一肘子地擊打在面具男的肚子上,這一打,讓宮巖面色一改:「好軟!」
肚子的確是人體上比較柔軟的地方,可是這面具男的肚子簡直就像沒有大腸小腸一般,面具男一提氣,肚子馬上向外一彈,這股彈力讓宮巖的猝不及防,身子向後一仰,被蘇柏扶住:「你沒事吧?」
「你們小心,這人的身子很奇怪。」宮巖話音剛落,面具男已經從地上彈了起來,他的表情莫測:「我說過,我是一個死人,你們是對付不了我的。」
「我不信這個邪!」岳青雙手合在一起:「至樂性愚,至靜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氣。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
手下紅蓮已生,那紅光籠罩住面具男,他卻不為所動,哈哈大笑:「無知小輩,陰符經的確殺傷力驚人,不過我雖然是一個死人,可是我會呼吸,我又是一個活人,陰符經是對付不了活物的!」
白墨軒豈願意這一回合讓他逃過,手裡摸出飛刀,朝他胳膊擲去,刀子劃過他的身體,雖然有血濺出,但傷口翻轉之後,居然迅速長攏,皮膚上毫無無傷,竟然似沒有受傷過一般!蘇柏驚愕不已,這一幕只在小說裡見過,這是一種自愈的能力!
紅光慢慢地淡下去,岳青愕然,對方雖然體內植有陰氣,可是陰符經也傷不了他半分,白墨軒還在拔飛刀,面具男居然步步逼近他:「現在你拿出來的哪怕是槍,我也不怕,就憑你們的手段,是傷不了我的身子的,就算子彈可以穿過我的身子,也要不了我的命,聽說過九命貓嗎?貓生九命,可是我不止九條命!」
民間傳說貓有九命,這種說法由來已久,可是從來沒有人有過合理的解釋,蘇柏心裡一動,可惜現在並不是說話的時候,面具男的身上散發著一股詭異的氣息,剛才他被竹竿打好幾次,又撞到了石塊,可是身上一點傷痕也沒有……
「你們對付不了我的。」面具男停下了腳步,看著眾人無可奈何的樣子,他很有成就感:「你們的這種表情,我曾在無數人的臉上看到過,這個世界上,能夠殺我的人還沒有出生呢,你們現在可以放馬過來試試。」
「我就不信邪。」白墨軒的頭頂冒出白煙,崔穎有些吃驚:「岳青,他在做什麼?」
岳青的面色已經鐵青,快步過去,一把壓住了白墨軒的手:「墨軒,不要衝動,你這樣是損已害人,有損修為!」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不過恕我直言,現在哪怕是那個男人出現,也奈何不了我。」面具男言之灼灼:「否則,憑你們的本事,早就可以解決我了,也不用等到今天,我不想和你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告訴你們也無妨,若是你們有什麼辦法,記得千萬要對我使出來,咯咯咯……」
他的笑聲有些神經質,他甚至取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那半張猙獰的臉,蘇柏渾身一震,這人既然擁有自愈的能力,為什麼臉上的傷痕還在?他身上連火燒的痕跡也沒有,這豈不是自相矛盾嗎?
「你究竟是什麼人?」崔穎再一次問出來:「你費盡心思拿到《奇鬼志》,修煉裡面的邪法,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你拿走黃金面具是為了什麼!」
「想知道嗎?」面具男攤開雙手:「我們不妨做個交易吧。」
「交易?」白墨軒震怒了:「你居然讓我們和你這個傢伙做交易,你憑什麼?就憑我們不知道你是誰?」
「不知道我是誰,你們就永遠不知道一切事件的答案。」面具男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感覺,你們是知道十二條龍脈的事情的,只要你們告訴我十二條龍脈是哪十二條,我就把關於我的事情全部告訴你們,如何?人有好奇心,有的時候會為了滿足好奇心付出巨大的代價,我有預感,你們定會因為你們的好奇心而付出巨大的代價,如何,這筆交易算不算合理?」
「滾你的。」蘇柏罵出聲來:「你這個怪物,休想讓我們出賣這個秘密,你和百里桑一樣,都是有野心的人,你有本事,去問百里桑!」
「原來你們覺得我和百里桑是同一類人。」面具男居然不屑地笑了一下:「這個世界上,或許有利益可以讓人成為一類人,可是,人與人始終是不同的,百里桑是百里桑,我是我,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我,這個世界上,像我這樣的存在,只會是唯一……」
他一邊說著,身子身上冒出黑氣,正如以前那般,眾人心裡一驚,馬上下意識地逃開,面具男就帶著這一身黑氣,朝山洞深處走去,他毫無避諱地觸動著機關,任憑所有的竹竿打在自己身上,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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