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青雖然對高警官有些介懷,不過人家果然主動地通達了不少消息,比如,面具人沒有簽訂任何出租協議,那裡是待拆遷區,所有人都已經搬走,包括面具人所住的那一間,所以想通過出租上的身份信息去查的線索徹底斷了。
第二條信息要有價值得多,在那間屋子裡發現的器官內臟極有可能是偷竊屍體得來的,現在警方已經找到了一些被盜的墓,都位於郊區,仍是一些老式的墓地,均是土墳包,這樣的墓,極容易得手,掘開其中幾具比較新的墳墓,裡面剛剛開始腐化的屍體被開膛破肚,眼珠子也被掏了出來……
「bt,絕對是bt,」蘇柏忍不住罵出聲來:「掘人墳墓,毀人屍身,太缺德了。」
唐三成以前倒過鬥,不過不到萬不得已,肯定不會去毀屍身的,這面具人這麼幹,一定有他的用意,用毒草煮湯,符羽認為是在體內種毒,此人是陰毒同上,他的身體已經非常人所比,毫不誇張地說,這個人的身體就是毒物。
現在他正被警方通緝,不知道會不會摘下面具?這個是眾人十分感興趣的,在這個時代裡,半邊的黑色面具十分醒目,他若不取,很難不被注意到,高警官遇上這棘手的案子,全幅身心都豁了出去,可是一周過去後,雖然接到無數的舉報電話,可一一盤查下去,均不是目標,話說,在慶典活動中戴面具也不是什麼奇事吧?
高警官不知道從哪裡知道崔穎是住在古董店裡的,直接找了過來,看到雪紛的時候,他渾身一震,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推開古董店門的一刻,他就看到雪紛沐浴在陽光下,陽光正好照在櫃檯上,雪紛正趴在櫃檯上,慵懶地抬起頭,一頭黑髮披散下來,落在櫃檯上,更沐浴在陽光下,一雙粉色的眸子抬起來,看到有人來,嘴唇輕啟,高警官只覺得這聲音是天籟之音:「你找哪位?」
「我,我,我……」高警官一直吐出三個我來,腦子裡一片空白,他是來幹嘛來著?他已然忘記了。
看到他這囧樣,而且絕不是裝出來的,雪紛有些興味地打量著這位警官,他的身形健碩,濃眉大眼,一身正氣,遠遠地望上去,就可以知道他的身份了,雪紛抿嘴笑了一下:「我們這裡打開門做生意,看你這樣子,可不像客人。」
「我,我是來找人的。」高警官覺得心臟被人打了一下,不疼,反而是滿滿地欣喜。
岳青聽到外面熟悉的聲音,將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崔穎暗自覺得好笑,又有心刺激一下岳青,扯著他的胳膊說道:「高警官來了,走,我們出去瞧瞧。」
兩人一走出去,就看到高警官都要流口水的樣子,岳青突然如釋重負:「看吧,男人就是這個樣子,昨天還說對你久仰大名,今天就對著別的女人流口水了。」
崔穎只覺得好笑,她輕輕地捏了一下岳青:「怎麼,原來你昨天吃醋了嗎?人家是我的讀者,讀者對於作者是仰慕,可不是傾慕,這兩者是有本質的區別的,想不到,你肚量小,而且還喜歡吃酸的,我又對你多了一層認識了。」
蘇柏探出頭來,夾在兩人中間:「明明有人覺得失落了,昨天還覺得自己被人仰慕,今天看他這樣子,就已經移情別戀了,老姐,你好可憐……」
崔穎氣不打一處來,一隻手按住了蘇柏的頭:「你這個臭小子……」
不過,最近蘇柏倒是活躍起來了,不再是死氣沉沉地樣子,只要是這樣,就算被他吐槽幾句也覺得無所謂了,不過,當蘇柏抬起頭來,眼角流露出的一絲失落,還是暴露了他真正的心境,崔穎歎了一口氣,果然,無法這麼快恢復麼?
「崔小姐,」高警官終於回過神來了,走到崔穎面前,但他卻馬上一轉身,對著岳青:「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事情想請岳青幫忙。」
因為岳青年紀的關係,高警官覺得直接叫他的名字比較好,岳青說道:「我?」
「這個……」高警官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其實我原本想找唐老闆,不過,他說這樣的事情不想摻和,所以推薦了你。」
作為第二人選,一般人都會覺得不爽快的吧,岳青的臉上卻沒有絲毫不悅,唐三成願意推薦他,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種榮幸了。
高警官來,是經過強烈的糾結之後的決定,作為一名公職人員,他原本不應該相信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不過,事情太過離奇,有些現象就連法醫和多年經驗的前輩都無法理解,終於還是硬著頭皮過來了。
幾人借一步講話,嬰寧正要跟進去,被雪紛一把扯住:「小丫頭,你又想湊熱鬧?」
嬰寧哭著一張臉說道:「天天窩在這裡,一點也不好玩,姑姑,我只是去聽一下而已,就只是聽一下,好不好?」
「這可是你說的,只是聽一下而已。」雪紛說道:「你若是有違你的諾言,以後休想再來這裡。」
嬰寧吐了一下舌頭,雪紛的厲害,她可是曉得的,忙不迭地點頭,朝蘇柏的房間走,幾人已經圍坐在床上,畢竟也沒有其它可坐的地方,高警官先不言語,從隨身的包裡拿出幾張照片鋪在床上:「幾位先看一下。」
蘇柏望了一眼,只覺得毛骨悚然:「他為什麼穿著女孩子的衣服?」
「這正是讓我們頭痛的地方。」高警官說道:「這件案子比九屍案還要早一些,壓在那裡已經快五個半月了,一點進展也沒有,這名受害者死時十三歲零十三天……」
十三歲零十三天,岳青的身子略微抖動了一下,但仍繼續聽高警官講下去,高警官遲疑了一下:「受害者遇害的那一天,正好是鬼節。」
他說完了,看著幾人,見幾個人都不說話,歎了一口氣,拿出其中的一張照片來:「這是受害者被其家人發現時的情景,他們比較有常識,完好地保護了現場,這位男孩穿著紅色的裙子,雙手雙腳都被結實地捆著,雙手掛在屋樑上,腳上掛著一個大秤砣,被發現時,已經死亡。」
照片上的情景讓人心驚,這男孩沒有了生氣,身上穿著與自己性別極不符的女裝,腳上沒有鞋子,雙手雙腳上都看得到被打孔的痕跡,大腿、雙手、兩肋、腳踝上方,都有極深的勒痕,崔穎沉聲問道:「致死的原因是什麼?」
「當時被認定為窒息而死,不過,在你們現在看不到的地方,還有一個發現。」高警官換了一張照片,這一張是小男孩頭部的特寫:「你們看,在頭頂,法醫發現了一根鋼針,經過化驗,這根鋼針上面沾有屍液。」
蘇柏馬上去看岳青的臉色,岳青輕咳了一聲:「我有一點眉目了,高警官,你繼續說。」
「這樁案子實在是太離奇,首先是孩子的打扮,外面穿著紅衣,紅衣裡面居然穿了一件泳衣,還有,為什麼要在腳上掛秤砣呢?這個,我們實在是沒有頭緒,其次,這一家人就是普通的平頭百姓,平時也沒有與人結怨,更沒有經濟糾葛,孩子當天是放學歸來,如平時一樣,回家寫作業,家長下班的時候,慘案就已經發生了,屋子裡也沒有被偷盜過,財物都在,就連放在桌子上很醒目的一部手機,兇手也沒有拿走,肯定不是圖財了。」
「會不會是激情作案?」蘇柏說道:「現在的人太浮躁了,哪怕一點小衝突,也會引發殺機,不過……如果是激情作案,那麼怎麼會準備這麼多,又是衣服,又是秤砣,還有那根針,又是怎麼回事?」
「針上的液體也是事先沾過的。」高警官說道:「這完全是有預謀的謀殺案,可是動機是什麼呢,不是仇家,不是圖財,會是什麼?」
「你對非自然的現象,相不相信?」岳青突然問道。
高警官思忖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說道:「只能說是半信半疑,其實我最早的時候,就曾經在太平間值過班,足足半年時間,不可思議的現象我遇到過不少,每天晚上,我都要偷偷揣著一瓶烈酒在身上給自己壯膽,這種事情,有可信的證據,我自然信。」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岳青實在沒有什麼地方可挑剔地,他沉吟了一會兒:「金木水火土,你是知道的吧?」
「聽說過。」高警官說道:「人有五行,取名字時,五行若是缺哪一行,還可以在名字中進行彌補。」
「這就好,我首先來說一下為什麼要在腳上掛秤砣,秤砣屬金,而掛著孩子屍體的橫樑為木,紅衣為火,泳衣為水,地為土,這孩子被金木水火土給制壓住了。」岳青說道:「兇手是一個懂得道術的人,確切地說,他應該懂得茅山法術!」
蘇柏與崔穎對視了一眼,不過高警官的表情就有些尷尬了,他輕輕地咳了一聲:「茅山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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