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蹲守在警局的後巷,這裡正對著警局的太平間,蘇柏看到屋頂上有幾隻鬼魂正游來飄去,有一隻肯定是被電擊而死的,渾身都黑得一塌糊塗,丑,真醜,蘇柏忍不住說道:「原來鬼也有好看的和不好看的。」
「廢話。」岳青說道:「有不少鬼魂是枉死的,就會死得難看一些,怎麼,你現在倒是淡定了不少,不覺得噁心了?」
蘇柏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習慣成自然了,只是,不知道素素的鬼魂現在怎麼樣了,外婆把她帶到哪裡去了,外婆什麼時候能夠來找我,我還能再見到素素嗎?」
他這一番問句讓另外三人完全沉默下來,崔穎說道:「蘇柏,不是姐殘忍,生死殊途,你和素素的緣分已經結束了,你要想開一點,像素素說的,好好生活下去,好好照顧自己。」
「我有,我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蘇柏說道:「我只是做不到不想她。」
白墨軒突然沉下臉去:「你們聽……」
警局的太平間在二樓,此時,二樓突然傳來了撲騰的聲音,就像魚躍到地上,奮力掙扎的響動,只是動靜更大一些,白墨軒倏地一下站起來:「不對勁,我上去看看!」
蘇柏正奇怪白墨軒要如何上去,白墨軒直接爬上了排水管,三兩下就竄了上去,手按在窗戶上,略一運氣,窗戶就「彭」地一聲打開,白墨軒的身子滾了進去,三人也站起來,馬上就聽到白墨軒中氣十足地聲音:「果然是你!」
裡面突然閃現出白光,蘇柏認得,那是屬於白墨軒的,他發力了,與裡面的人纏鬥起來,裡面鑼鼓喧天一般,各種聲音充斥在太平間裡,突然,一個人影從窗戶裡向外邊跳下來,岳青見機會難得,顧不得許多,直接迎了上去,飛起一腳踢向那人的面門!
那人卻極不簡單,一隻手撥開岳青的這條腿,另一隻手就朝岳青的胸口拍過來,這一招,蘇柏知道,這正是重創江前輩的陰符掌,他馬上掏出八尺神照鏡,對準那人就照過去,反射著月光,那道柔和的光一照到那人的身上,對方馬上將掌風收了回去,一手護住自己的胸口,突然一低頭,一頭撞到岳青的懷中,大力之下,岳青的身子被頂出去老遠,待正想追,那人的腳法奇快,馬上消失在夜色中……
蘇柏正要追上去,白墨軒的聲音響了起來:「不用了!」
「為什麼?」蘇柏愣住了:「好不容易逮到他,這樣也太可惜了。」
「這回他一定跑不了。」白墨軒展開自己的手,他的手心裡赫然躺著一把頭髮:「有了這個,這一回,一定可以精確地找到他的所在,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跑不開我媽的尋人蠱。」
原來如此,岳青剛才險些中了陰符掌,這時候對蘇柏說道:「蘇柏,多虧你反應快。」
「不謝我,多虧這八尺神照鏡,果然好用。」蘇柏也有些後怕,當時手抖得厲害。
「那些女屍怎麼樣了?」崔穎問道。
白墨軒說道:「這傢伙真是膽大妄為,居然是從正門混進去的,要不是我刻意弄出大動靜來,他恐怕還會選擇從正門出去,他怕驚動警方,這才從後窗跳出來,遇上你們,這傢伙想強行讓九具女屍起屍!」
那豈不就是九具殭屍,蘇柏倒抽一口氣,問道:「現在沒事了吧?」
「暫時按壓下來,不過,這九具屍體必須馬上火化。」白墨軒說道:「否則,始終是一大禍害,我馬上通知我爸媽,讓他們想辦法交涉一下,盡快火化。」
這件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不容易,九具屍體尚未找到她們的家人,尚未確認身份,未獲得家人的同意,火化是不可能的,白逸不得不動用了陰人組織現任首領三叔的力量,促動警方在最快的時間內確認這九具女屍的身份,又由符羽出動,編出屍體感染極罕見的細菌為由,說服家屬盡快同意火化,九具女屍終於被推進了火化爐,這後患也就解除了。
確認這九具女屍的身份,由此知道這九人都是在鬼節出生,也就是農曆七月十五,這一日鬼門大開,陰氣最重,民間傳說,鬼抓壯丁,再向下深究,還發現了最重要的一點,這九位正芳華的姑娘在失蹤之前,都曾經在床頭繫上了一個風鈴!
風鈴沒有什麼,這是可以發出悅耳聲音的東西,可惜,它不應該被放在床頭,原本鬼節出生的人就是八字輕,而且女性體質為陰,易招不乾淨的東西,這風鈴放在床頭,易召陰魂,風鈴一響,陰魂入侵,這姑娘就容易頭腦不清楚,身體虛弱,更容易被人左右。
「由此可見,這人早就布劃好了一切。」白逸得出了結論:「先找到九個目標,再想辦法誘導她們將風鈴繫在床頭上,讓她們神情恍惚,這樣,他更容易得手,取了這九位姑娘的性命,這回你們幸好拿到了他的頭髮,符羽出手,你們就可以找到他了。」
符羽想到那九位姑娘的家人痛哭流涕的樣子,心裡一陣發酸,可憐天下父母心,辛苦拉扯大的女兒,卻無辜枉死,那人傷及無辜,手段殘忍,假如警方可以找到他倒也不錯,可惜,雖然戴著面具,的確是一大特徵,可是這特徵也等於沒有,對方面具一拿,這豈不是就可以矇混過關了?
眼下,只有自己的尋人蠱可以找到這個殘忍的兇手了。
幾人正在這裡議事,嬰寧突然推開了門,小腦袋從門縫裡鑽了進來:「那個,我有個主意。」
「你一直偷聽呢。」蘇柏覺得這姑娘真是沒治了:「這事情不是你能夠摻和的。」
「找到他是不錯,不過,他眼下肯定想避風頭,躲為上策,看到你們,他不得跑啊。」嬰寧說道:「所以,引蛇出洞,設個套,逮住他,怎麼樣,我就是最好的誘餌啊,他抓過我一次,知道我是什麼人,他失敗了好幾次,一定憋了一口氣,怎麼樣, 這個主意不錯吧?」
這主意,白逸第一時間覺得果然不錯,對方現在警醒了,一定想跑,他若是跑了,如何替那些冤死的人伸冤,又如何拿回黃金面具?不過,白逸果斷地搖頭:「你的確是不錯的誘餌,不過,我素來不喜歡冒險,在安全的前提下進行,才是我的風格,再說,真要誘,有你墨軒哥哥呢,這可不是拍電影,你就不要湊熱鬧了。」
符羽笑白逸真瞭解這隻小狐狸,果然,嬰寧就顯得意興闌珊了,她有些失望地搖搖頭,這一失望,頭上的兩隻狐狸耳朵險些現形,白墨軒重重地咳了一聲:「這丫頭是怎麼修煉的?」
「你小時候不也一樣。」符羽笑著,朝嬰寧走過去:「嬰寧,你的道行還淺,冒險的事情一定不要做,萬一,萬一這回大家救不了你,怎麼辦?我們怎麼向族長交代,這陣子,你還是呆在古董店裡,和雪紛在一起,好不好?」
嬰寧雖然調皮,可是卻很聽符羽的話,雖然有些不樂意,但撅著嘴巴出去了,待她走了,白墨軒朗聲說道:「她這個點子倒是不錯,若是追不到,引蛇出洞也不錯。」
有了那傢伙的頭髮,這一回,符羽的蠱蟲就得心應手得多了,嗅完頭髮上的味道,馬上就引領眾人去找那傢伙,這回倒是意外,那傢伙不再躲藏於野外,而是在一片舊宅子裡,眾人進到那裡,才發現,這是一片待拆遷的舊宅子,大門洞開,從大門口望進去,只能看到裡面混亂一片,卻無人居住,唯一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是最裡邊的那一間,轉眼間,蠱蟲已經來到了門口,又馬上返回到符羽的手心,符羽點頭:「就是這裡了,你們多小心。」
白墨軒與岳青打頭陣,唐三成護住兩人,身後是崔穎與蘇柏,白墨軒與岳青一進去,頭上突然有網落下來,白墨軒冷笑一聲:「彫蟲小藝,也值得現嗎?」
白墨軒的身子躍了起來,雙手撐住那網,用力一扯,就將它撕裂開,那網原本是用漁線製成的,十分堅硬,到了白墨軒的手上,卻脆弱如紙片,被他一下子扯碎,對方顯然有備而來,眼見得這網沒有困住他們,那人跳了出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進來!」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他的正面,最吸引目光的自然是他臉上的面具,這人戴的面具十分特別,只蓋住下半張臉,額頭與一雙眼睛卻是露出來的,自然,面具上嘴巴是露出來的,這張面具是銀色的,十分平滑,看上去輕薄得很,這人的一雙眼睛裡滿是狡黠與殺氣。
「就算是地獄,我也會大鬧一場。」白墨軒冷笑一聲:「你這個草菅人命的混蛋,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的真面目。」
「這也要你們有這個本事才可以。」那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站在兩人身後的唐三成暗道一聲不妙,一手揪住前面的一個,向外跳開,剛剛離開那裡,原本白墨軒與岳青站的地方就冒出一股黑氣,哧哧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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