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嬰寧所說,當時她只想在飯店吃完飯就返回,今天就按時返回青丘,不再讓雪紛姑姑苦惱,可是,她進去坐下沒有多久,就有一個男人坐到了自己的對面,從那時候起,事情就有些不尋常了,她總覺得眼前有層影子似的,面前的男人的臉就像蒙上了一層紗,怎麼也看不清楚,更要命的是,自己好像不由自主地跟著那個男人走,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從白墨軒在路上就撿到狐狸毛來看,嬰寧走出去沒有多久,就現出了原形,可惜她自己絲毫不知道原因是啥,一想到自己差點就被剝皮搗碎,眼淚就又止不住了,她一頭扎進雪紛的懷裡,嚶嚶地抽泣起來。
雪紛偏偏還不放過她:「記得我說過的吧,外面的世界不單單有好人,也有壞人,你太單純,太善良,這裡不適合你,聽姑姑的,馬上讓墨軒送你回去。」
嬰寧發起怔來,突然抬頭看了一眼蘇柏:「我回去,不過,以後我可以過來古董店玩嗎?就偶爾,偶爾就好。」
看她祈求的可憐樣子,雪紛歎了一口氣:「可以是可以,不過這樣的事情以後可是不能發生了,這多少年了,我們的族人還沒有這麼悲劇過。」
有一句話雪紛沒有講出來,那就是「這簡直是青丘狐族的恥辱」,這話有些重,雪紛衡量一番,終於未講出口,嬰寧險些沒命,這回是知道人心險惡了,當下就向墨軒請求,要回青丘,她身體虛弱,白墨軒就親自走了一遭,送她回去。
想到在山洞裡的那個神秘人,岳青心中總不踏實,鬼狐在茅山術中,與養鬼,養屍一樣,都是屬於陰邪的範疇,茅山術這一派說來有些話長,脫身於道家,可是在自身發展的歷程中,又演練出了多種功法,有些與道術相通,而有些,則是無所不用其極,有些極端了,鬼狐正是如此,其過程殘忍,培養出來的鬼狐更是陰邪無比,若真是煉成了,會是一大禍害,還有,兩回了,這人卻不露出真容,這又是為什麼?
「你在想什麼?」崔穎問道。
「我在想《奇鬼志》,也在想我爸提到的那位師伯。」岳青說道:「其實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這個帶走嬰寧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這位師伯,天底下,無巧不成書,巧到一定程度了,就一定會出現最意想不到的結果。」
「你想得太多了。」崔穎說道:「伯父不是說了嗎?這幾十年了,也沒有聽說過你師伯的任何消息,沒道理,這一下子就冒出頭來,現在,與其擔心這件事情,不如擔心接下來的事情吧,我們按兵不動已經許久了,不知道對蘇柏有沒有影響?」
兩人同時看著蘇柏,蘇柏說道:「我的身體沒有任何感覺,雖然上次在九龍山裡爆發過一次,不過沒有任何不適,我應該沒事。」
「這就好,白墨軒想要摸戴傑麗的底。」崔穎說道:「看來這一出美男計是必須要使了,可惜,要不是有嬰寧這一出,白墨軒應該有進展了。」
「真是悲哀啊,我們居然還要使出這種法子,不過,我倒是覺得那個女人看白墨軒的眼神不一般,接近是一碼事,能否套出事實,是另外一碼事了。」蘇柏打了一個響指:「看看大明星這回能否得手不?」
「不需要你操心。」白墨軒走得快,回來得也快,正好聽了個正著:「要不然,你可以出馬。」
一想到戴傑麗凶神惡煞的樣子,蘇柏就連連搖頭:「不要,打死也不要,話說,你要怎麼聯繫她?」
「她現在應該還在那家酒店,我倒是可以放下身段,親自去找她,不過,這樣一來,豈不是太刻意了?」白墨軒說道:「所以,最近我要在這家酒店進行一次訪問,借用這家酒店的總統套房。」
崔穎頭皮一麻,白墨軒不愧是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過的,任何女人都對這種橋段無法招架,酒店裡的意外邂逅,男主的冷漠與時不時地福利,omg,只是,戴傑麗這種女人,會不會動心,就是另外一碼事,白墨軒難道最終與戴傑麗滾床單?一想到這一點,崔穎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蟬,不可能,不可能,這絕不是白墨軒的做派!
白墨軒後天就去做採訪,自從上次在拍攝時遇上她以後,這些天來,兩人再沒有見過,小助理的表現很不錯,完全能夠和上白墨軒的節奏,來到這間酒店,小助理有些不解:「我不懂啊,為什麼一定要在這裡?」
「必須要在這裡。」白墨軒看著扇扇的黑框眼鏡,搖搖頭:「下次可不可以把眼鏡去掉?我感覺會不錯。」
「不要。」扇扇說道:「我不習慣。」
白墨軒一愣:「還蠻有性格的嘛。」
雖然是自己的粉絲吧,可是仍有自己的主見,不錯,白墨軒坐在鏡頭前面時,顯得非常有餘,派來採訪白墨軒的是一位男性記者,望著白墨軒臉龐時,居然還有點恍神,白墨軒十分自在地結束了訪問,結束訪問,從這裡出去後,一定會經過那個電梯口,戴傑麗所住的房間,就在那個電梯口旁,眼看就到電梯口了,白墨軒手裡的墨鏡掉了下去,他面色一收:「這是我最喜歡的墨鏡。」
大明星開口了,酒店方的負責人馬上說道:「白先生,我們可以替你提供明天採訪時的一切物資,包括這墨鏡。」
「那就多謝了。」白墨軒笑得牙齒都露了出來,他眼角的餘光瞟到那扇邊下,有個陰影一閃,果然,酒店的隔音性其實並沒有那麼好:「那明天還是這個時候,我們再見面了,不用再送了。」
預告而已,明明為期一天的採訪,現在成為了兩天,原因很簡單,這家酒店多了些心思而已,臨時起意,要請白墨軒拍一下宣傳短片,地點除了酒店的外景,自然也包括剛才的總統套房,白墨軒無意中透露明天的時間與地點,讓屋內的戴傑麗心跳有些加速,正在她有些心猿意馬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低沉的聲音讓她瞬間清醒過來:「百里先生?」
「怎麼樣,還順利嗎?」
「我不知道。」戴傑麗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想,有些希望,可是……」
「你知道我不喜歡可是,當初我為什麼選上你,你也是知道原因的,當一個人沒有了希望,重新看到一條生路時,那份力量是無人可以啟及的。」百里桑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感情:「你應該明白。」
那一天的情形又出現在眼前,戴傑麗的手微微顫動起來:「我明白了,如果不能成功,我不會手軟,一定會清除對頭。」
電話那頭歎了一口氣,隨即掛上了電話,看來老三已經回去了,而且很顯然在百里先生面前講了一些不應該講的話,百里桑方纔的話讓戴傑麗的心起了波瀾,不能再等了,她走到自己的行李前,打開來,裡面有一張小小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與自己有一樣的面孔,戴傑麗的心突然狂跳不止,只是瞅了一眼,馬上就重新塞了回去,然後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不能等了,百里先生需要的只是結論,戴傑麗在第二天早上,就發現了酒店的不同尋常,處處都被擦得雪亮,宣傳片拍攝的陣勢遠遠地超過戴傑麗的想像,她正站在那裡愣神,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你怎麼在這裡?」
不是白墨軒,是那個小助理,戴傑麗冷笑一聲:「作為住客,難道不可以?」
「那倒不是。」扇扇聳聳肩:「不過我想提醒你,白墨軒不應該是你的獵物。」
獵物,這個詞讓戴傑麗不太愉快,扇扇又說道:「我知道用獵物形容白墨軒有些不太尊重,不過,根據我們以前看到的先例,一般視他為獵物的女人,在最後都成為了他的獵物。」
戴傑麗突然不想與這個小助理對話下去了,看上去明明是個未成年人,可是卻好像洞察一切似的,這種感覺不怎麼好,她急著要走,卻撞到一個滿是古龍水香味的懷裡,白墨軒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怎麼,你還在?」
「你還未給我答覆,我當然不能走。」戴傑麗看著白墨軒的眸子:「說吧,你們要多少錢?」
「請不要用你們,我只代表我自己,他們怎麼想,與我一點關係也沒有。」白墨軒說道:「等我的工作結束,我或許會告訴你。」
他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與小助理離開,戴傑麗有些抓狂,或許,或許會告訴自己?這個男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總可以逼得自己有想殺死他的衝動,昨晚百里先生的話又響在耳邊,戴傑麗耐心等待白墨軒收工,當她施施然迎過去的時候,白墨軒嘴角含笑:「不好意思,我有點累,晚點再說。」
「你是在耍我嗎?」戴傑麗的聲音已經陰沉下來。
白墨軒冷笑著,湊到戴傑麗的耳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沒錯。」
馬上就有閃光燈閃了起來,白墨軒知道,明天的頭條就會是這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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