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柏眼珠子一轉:「少年,這姑娘不說實話,既然這樣,我們還管她幹什麼,走,去我家,吃頓好吃的去,這兩天沒有安穩地吃過飯了。」
他一邊說,還一邊拍著自己的肚子,一幅上輩子是餓死的樣子,許沐晴抱著包包一路小跑過去:「你們不要走……」
岳青想停,被蘇柏扯著奔出謝芸的診所,謝芸不急不緩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這才慢悠悠地按下了計時器,扣除剛才贈送的時間,開始計算起時間,隨即按下桌上的電話按鈕:「andy,替我把賬單送去給白先生。」
許沐晴快步跟著兩人,初開始,她只是急切,看到兩人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居然心神大亂,直接蹲在地上放聲大哭,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兩個大男人最見不得女人的眼淚,這才停下來,但還是被蘇柏控制著步伐,慢悠悠地折返回去,許沐晴是真哭,她的眼淚完全止不住了,眼睛鼻子完全紅了,蘇柏馬上心軟下來,她現在這幅樣子,又讓他想起了宮素素。
「想讓我們幫你,你就應該和我們說實話,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們,」蘇柏說道:「我這個人沒有別的長處,只是認死理,你覺得,我們會幫一個從頭至尾都在騙我們的人嗎?」
許沐晴的眼神突然變了,她死死地盯著前方,表情古怪,蘇柏順著她的眼神一回頭,看到了——宮素素!
她站在那裡,依然是一身白裙,及到腳踝,嘴角含笑,她的目光看著蘇柏,嘴角輕啟:「蘇柏!」
這一聲險些讓蘇柏的魂兒都飛了,臉上是滿溢出來的笑容,三步並作兩步,他的身子就竄了出去,岳青突然有種丟臉的感覺,喜歡一個姑娘,到了這種程度,為什麼會讓他有一種滲人的感覺?岳青捂上自己的臉,卻不小心瞟到了許沐晴的面色,她盯著宮素素的眼神有些毒辣的意思,岳青心裡一顫,他感覺自己抓到了什麼,可惜,卻理不出來一個頭緒。
許久未見宮素素,蘇柏現在一顆心都恨不得扒出來給她看:「素素,你們族長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宮素素搖頭:「我說過,他很疼我,而且,族長說,煞局原本就快要鎮壓不住了,只是被你們提前破壞掉而已,那只冤魂跑出來只是遲早的問題。」
「那你現在過來是為了?」蘇柏有些愣愣地,這話就等於告訴他,某進程是遲早的事情,只是他們一伸手,那進程就加快了,但他們闖了禍是無法否認的,既然族長知道煞局即將不保,那麼一定會另想辦法堵住這個缺口,被他們一破壞,就失去了堵住缺口的機會了。
方纔還在嚶嚶哭泣的許沐晴,現在突然停止下來,她甚至笑著起身,笑意盈盈地朝宮素素走過去:「是你,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蘇柏眼快,對上許沐晴一雙陰暗的眸子,掃到她手上緊緊握著的美工刀,心裡一驚,順勢就擋在了宮素素的面前,美工刀劃過了蘇柏的手背,血呈現線條狀,濺到了地面上,看到血,許沐晴手裡的刀落在地上,轉身就跑,迎面撞上了岳青,被岳青死死地控制住,她大吼大叫起來:「你這個女人,我永遠記得你,我永遠記得你,我要殺了你!」
她的臉脹得通紅,額頭上的青筋都凸出來,假如剛才兩人對於謝芸的話還半信半疑的話,現在則對謝芸服得是五體投地,她居然一眼就看出這個許沐晴不正常!
宮素素面色慘白,看到這個歇斯底里的女人,只覺得一頭霧水,她慌張地看著蘇柏:「她不是認錯了人,我還是頭一回看到她,我是看到你才過來的,你的手,流血了……」
她說著,就掏出一條極白的手絹來,替蘇柏綁在手上,此舉讓蘇柏心裡樂開了花,但一抬頭,看到宮素素的臉色,突然想到,她有暈血症,蘇柏馬上伸手按住了傷口,宮素素見蘇柏發現了,也不加以掩飾,馬上扭轉頭去:「對不起。」
「你不要看血,這個許沐晴真是瘋了,」蘇柏也是摸頭不是腦,只有安慰宮素素:「她最近遇上了一點奇怪的事情,所以你不要介意,我,我先去看看她怎麼回事。」
許沐晴再怎麼掙扎,也掙脫不了岳青的鉗制,她的眼淚還掛在臉上,宮素素離她那麼遠,她一雙眼睛一直狠狠地瞪著她,好似撞到了滅她滿門的仇人一樣,岳青與許沐晴糾纏在一起,居然引來了這寫字樓保安的注意,有兩人正朝他們衝過來:「怎麼回事!」
光天化日,強搶民女,還有沒有天理了!
這兩保安離得近了,讓岳青也有些恍神,手剛剛鬆開,那許沐晴一頭撞到他胸口上,掙脫開來,撒開雙腿就跑了出去,沒一會兒的功夫,居然就穿過了車流,消失在對街,兩名保安疑惑不解,方纔他們倆可是認定那美女是受害者,怎麼她跑得比兔子還快?!
蘇柏沒好氣地揚起自己受傷的手:「看看清楚,你們這些男人呀,女人也會行兇的,看看,看看!」
那倆保安一時語塞,好半天才問道:「是神經病吧,看著還挺體面白淨的,要不要報警?」
蘇柏歎了一口氣:「算了,又不是多大的傷。」
兩名保安你看我,我看你,終於悻悻然地走開,英雄救美,這一出是泡湯了,宮素素見了血,半天沒有回過勁來,這時候才走了過來,岳青看著宮素素,雙手叉在腰上:「奇怪,她為什麼這麼恨你?」
「她也不知道。」蘇柏沒好氣地說道:「謝醫生真是厲害,收費貴點,我也能夠理解了,這許沐晴的問題很大呀,對了,錢人傑應該知道怎麼回事,他不是一直盯著她麼?人騙人,這一回,是人把鬼也給騙了。」
暫時放下這一出,蘇柏歡天喜地地領著宮素素回家,上一回合,宮素素突然離開,讓蘇打洪和柏凌心中還有些疑惑,柏凌如今知道宮素素的神秘出身,對於她的來無影,去無蹤,倒也好想了一些,宮素素依然是溫柔可人,回來後,也如往常一樣,幫著蘇打洪在廚房裡忙活,這讓蘇打洪心生感慨,完全當宮素素是自己的兒媳婦了,假如有這樣溫柔可人的兒媳婦,叫自己一聲爸爸,簡直是……太妙了!
看著廚房裡忙活的一老一少,正在吃薯片的拿身子撞了蘇柏:「喂,兒子,機不再來,索性生米煮成熟飯,讓她插翅也難逃!」
「老媽,你肯定是狗血劇看多了。」蘇柏沒好氣地說道:「要不要再往她的飯菜裡下點猛藥,這樣不是更輕鬆?」
「好主意!」柏凌一本正經地說道。
蘇柏覺得自己低估了柏凌狗血的程度,「擦,媽,我不是想對你不尊敬,可是,你被狗血劇荼毒得不輕呀,這是病,得治。」
「去你的。」柏凌沒好氣地敲了一下蘇柏的腦袋:「這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這姑娘不錯,可就是來去像神仙一樣,她想來就想,想走就走,你得拴住她才對,老媽的忠告只到這裡,剩下的怎麼辦,你自己想清楚,唉呀,不要某一天起床,佳人不見了,你又傷心得死去活來的,你呀,什麼都好,就是在感情上,繼承了你爸一根筋的精神,也不知道是福氣,還是孽氣。」
柏凌的話讓蘇柏發起呆來,沒錯,自己這一廂情願要到什麼時候,就算她送了血珀給自己,就算她看自己的時候總是眉目含情,可是她從來沒有講過一句她喜歡他,甚至於,她為什麼一直出現在自己身邊,也隱約有一團迷霧圍繞,蘇柏正在發呆,柏凌輕咳了一聲,他一抬頭,對上宮素素溫柔的雙眸:「吃飯吧。」
假如,現在飯桌上就是將來的場景,該有多好,健康活潑的父母,溫柔可人的妻子,加上英年有為的自己,假如,再有一個可愛的小寶寶,這就是幸福的寫照了,可惜,可惜啊,蘇柏看向窗外,自己約好了和岳青、崔穎去找錢人傑,問個清楚,喇嘛出現的那個晚上,許沐晴有什麼不對勁的事兒。
與那兩人一碰對,崔穎就開始打趣:「今天晚上恐怕都捨不得出來吧,佳人在側,這顆心肯定像貓爪子搔啊,怎麼樣,不如抓住這次機會,讓她插翅難逃?」
蘇柏覺得後頸一涼,女人啊,實在是太可怕了,這崔穎大姐和自己老媽的話,簡直是異曲同工啊,崔穎不愧是海外派,更是直接:「上去,推斷,完事。」
「要推,你先推岳青。」蘇柏直接嗆了回去:「嘴巴上講,誰不會。」
這下子把崔穎的嘴給堵得嚴嚴實實了,蘇柏說道:「我知道,不可能,岳青是茅山術士嘛,要保持童子身,這樣遇鬼殺鬼,遇殭屍,殺殭屍,為了我們的人身安全著想,姐,您老人家悠著點,千萬不要對少年下死手啊!」
「我撕爛你的嘴。」崔穎上前就拉著蘇柏,作勢要攻擊他的嘴,岳青無奈地搖頭:「你們倆不要鬧了,明明年紀這麼大……」
崔穎立馬瞪了岳青一眼,岳青自知失言,訕笑一聲:「是成熟,不是年紀大。」
「好沒節操的少年。」蘇柏再看崔穎,不過換了一個詞,已經哄得她笑容滿面,女人,真是一種複雜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