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不知道,白墨軒對於余快手這個名字卻並不陌生,余快手的徒弟余曉如與父親他們有過不解之緣,他曾聽父親說過,余曉如從師父那裡遵循著三不偷原則,窮不偷,婦不偷,老不偷,余曉如如今已經離世,所以關於余快手,就是父親也知道得不多,只知道他可謂是一代傳奇人物,現在從肖同輝這裡聽到余快手,感覺還真是奇妙。
「我受余快手的委託尋找那件器物,沒想到卻踏上了一條不歸路,我觸碰了一件魔器。」肖同輝,他們這樣叫他,因為他的表訴完全不像一隻粽子,他還保留著私人偵探的頭腦,雖然一開始有些凌亂,但是現在越來越有條理了。
「我按著余快手給我的線索,來到了一個空墓裡,很快就找到了目標,那是一個黃銅製成的鈴,我拿起來,搖了一下,就失去了意識,可是身體卻在行動,求生的慾望讓我朝墓外奔走,掙扎中,我掉進了一個洞穴裡,我在裡面像個瞎子一樣到處亂摸,卻誤打誤撞地來到了這裡,這個時候,我的身體已經開始發生了變化,我發現自己沒有了飢餓的感覺,也不會覺得口渴,身體越來越不自如,我想出去,可是又誤入了這間密室,後來的我一直沒有停止變化,直至你們看到我這個樣子。」
雖然這裡無人,可是他對自己的樣子十分恐懼,這種發自內心的恐怖才是最磨人的,所以他才會撕下衣服的布條,繫在自己的臉上,捂得嚴嚴實實,讓自己尋得一絲安全感。
「慢慢地,我知道我自己變成了殭屍。」肖同輝說道:「我父母給我起了一個名字叫同輝,是希望與日月同輝的意思,可是我變成了殭屍,我懼怕太陽,月光會讓我痛不欲生,我找到了當初闖進來的那條路,可是我再也不能活在陽光下面了,這個名字真是諷刺, 我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我希望有人可以闖進這裡,發現我的存在,可是這麼久了,只有那個人而已,不,他其實不是人,我能感覺得到,他擁有毀滅我的力量,可是他對我視而不見,只是每隔一陣子過來,打開棺木,看著躺在棺木裡的人,看看就走。」
他說的是搖光,玉裡的女鬼突然發出一聲歎息,崔穎是女人,聽得出來這聲歎息裡充滿著心疼,對於她與搖光的關係,崔穎已經開始想像,她能猜到,那一定是個讓人扼腕痛惜的過去……
「那個銅玲太神了吧,搖了一下就讓人變成殭屍。」蘇柏抓到了重點:「余快手要找這個銅鈴,又沒有事先提醒你,看來他也不知道這個銅鈴這麼邪氣,對了,銅鈴在哪裡?」
「我不知道。」肖同輝說道:「當初我失去知覺以後,就不記得把它扔在了哪裡,當我清醒之後,也顧不得去找它了,或許還在那間空墓裡,也有可能,遺失在我逃亡的路上,被路人撿了去。」
「如果是前者倒好了,如果是後者……」白墨軒的臉沉了下去:「這就是一顆隱形炸彈,一旦炸開,後果不堪設想。」
「這麼些年了,似乎也沒有聽說過相關的恐怖事件……」蘇柏突然打了一個激零:「不對啊,我想起來了,七十年代中期,曾經有一個流言,在某一個小縣城裡發現了殭屍,而且規模不小,甚至出動了軍隊去鎮壓,這事情傳開來後不久,事情就沒了音訊了,所以被認為是流言,真實度不知道真假,假如真有這種銅鈴的存在,又流落出去,發生這種事情就說得通了。」
「我看你倒是像寫小說的了。」崔穎說道:「喂,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她用下巴點了點面前的肖同輝,岳青不吭聲,兩人就看著白墨軒,他一幅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樣子,那肖同輝好歹是作過私家偵探的,腦子轉得快,馬上繞到了白墨軒面前:「這位先生,你就當可憐我,讓我解脫吧。」
他話音剛落,白墨軒就將一道黃符貼在了肖同輝的腦門上,咬破手指,血滴在上面,右手一摧,這一把真陽火就燒了起來,肖同輝是要求解脫,可是沒想到過程如此痛苦,殭屍原本是生在四陰之地的,性屬陰,這一把真陽火就像把他投進了油鍋裡,痛得他發出陣陣慘叫:「啊……」
蘇柏沒想到這個白墨軒做事這麼狠厲,聞到那粽子身上發出的股股惡臭與焦糊味,馬上扭過頭去:「真殘忍,真殘忍。」
白墨軒悶哼一聲:「你所認為的殘忍,其實正是我對他的善良,這一點,你可以問問你的好兄弟。」